“殿试考较的乃是学问、策论、文章、治国方略,又岂是诗词小道可比?”
这句话一出,有两个人差点跳起来。一个是赵佶,一个是王黼。
赵佶酷爱诗词,鲁仁甲敢说诗词是小道,这一句话,就堵死了这一生的官途。皇帝在心里判你不能当官,朱勔还能大过皇帝去?
王黼更加生气,要不是皇帝在这里,他都想跳过去踹鲁仁甲几脚了。他之前就与田十一商定,殿试以诗词为题,后来在梁师成的压力下,这才改为策论,这鲁人甲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当众削少宰大人的脸面吗。
眼见王黼与杨戬都要回怼鲁仁甲,田十一连忙站了出来。还要拿这鲁仁甲当出气筒呢,让他们两个当场怼死了怎么办。
一见田十一站出来,王黼和杨戬连忙闭嘴。这事最理想的解决方法,自然是钦点状元田双魁在学问上胜过鲁仁甲,那样才完美。
田十一笑着对鲁仁甲说道:“既然鲁兄自认学问在田某之上,田某这里有道难解之题,不知鲁兄能否帮田某解惑?”
听到田十一说话,鲁仁甲连忙爬了起来。读书人可以跪陛下,但却不能跪别人。而且已经将这姓田的得罪死了,何必再做些虚假的礼节。
“田大人但说不妨。”鲁仁甲一脸阶级斗争地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田十一有深仇大恨呢。
事实上这仇和恨是真有,只不过是刚刚才有的,鲁仁甲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在文德殿上质问当今皇帝,就算有朱勔撑腰,今后在官场上怕也无容身之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谄媚圣上的田十一。所以在鲁仁甲心里,田十一已经上升为仇寇。
世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当自身陷入极危难的境地,自然而然便会去找他人身上的问题,却很少会自醒。鲁仁甲不会想其他的生员为何没有遭遇自己眼下的麻烦,不会想自己为了讨好朱勔才与田十一作对,只是觉得田十一太可恨,谄媚圣上乱点状元。这恨意,自然就要落到田十一的头上了。
十一哥啥时候在乎过别人的仇恨,更何况是如此一只小虾米,还是一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糊涂虾米。
脸上温和地笑着,田十一叮嘱鲁仁甲一定要听清问题,因为他只讲一遍。
见鲁仁甲点头,田十一才问道:“鲁兄可知碧油车为何物?”
鲁仁甲疑惑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知道这不是田十一要问的问题,只是问题中涉及到碧油车而已。
此时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自然是汴梁城,汴梁的发达程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碧油车便是发达的明证之一。
碧油车车箱粗鄙但却能载十数人,只在汴梁一地存在,其功能竟与后世的公交车如出一辙。大宋朝就有了公交车,刚来汴梁的田十一委实吓了一跳。若是大宋朝能一直延续下去,中华民族的文明程度,怕是要比其余国家高出无数个等级。
只听田十一说道:“一辆碧油车自西水门向御街而行,车上载有七人,至李家瓦子停车,下三人上五人。至李二胭脂铺子停车,下六人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