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比起刘氏更加不堪,她看着十一推过来的一千三百文钱,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嘴巴除了合不拢还在流口水。
她实在想不明白,什么生意能在一天里将一贯钱变成三贯,而且还要除去这一桌丰盛的酒菜钱。
五姑娘一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她知道这十一郎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是一个让那些可怜人活命的机会,这种机会绝不容错过。
“哗啦”一声,五姑娘将一千三百文钱推还给田十一道:“那一贯钱不是借给你的,是和你合伙做生意的。”
说罢,不等田十一反应过来。五姑娘熟练地捡了十五串钱,连饭都顾不得吃,抱着钱向房内跑去。
“我占五成,这一千五百文是我那份。”院子里,只留下五姑娘的声音回响着。
田十一正夹了片驴肉,“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心中惊骇地想到:“这女人,莫非是藏在杭州城里的强盗?”
刘氏美滋滋地喝着酒、吃着菜,对于小儿女们的事,她不打算干预。也许在她看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吧!
随即,田十一明白过来,自己亏大了。明天还要买些原料,难道也要从自己这一千五百文里出?
更重要的是,以后赚的钱,难道都要分给她一半?
五姑娘收好钱,磨蹭了半天才从房里出来。
做为一个姑娘家,她如何不知道这样做很丢人。可是,她真的很需要钱。一文钱很少,但若换成麸皮,也许就是一条命。
田十一的担忧五姑娘同样想到了,但她实在没有脸皮每天都去十一那里分钱,所以她想到一个长久的办法,既不愧对田十一,又能赚很多钱的办法。
此时,十一已经调好了两碗冰果。刘氏看到十一郎制冰的过程,惊讶得合不拢嘴。
五姑娘震惊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拳砸到桌上怒道:“什么?只卖二十文?你应该卖三十文。”
刘氏美美地吃了口冰果,这才说道:“我相公在世时,曾经在汴京喝过加了冰的酸梅汤。他说啊,那滋味儿,一辈子都没忘过。那一碗酸梅汤啊,整整花了一百文。”
田十一和五姑娘互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两个土包子一齐为自己的没见识自卑起来。
刘氏吃了酒菜、品了冰果,便将院子留给了年轻人,一个人回屋休息去了。
眼见刘氏不在,院子里猛地扬起一股凛冽的铜臭味。
五姑娘道:“合伙开个冰果铺子,我出钱,你经营。”
田十一道:“不干,要开铺子我自己就行。”
五姑娘冷笑道:“你自己开?哼哼!没有我,你知道每天要应付多少花胳膊的敲诈吗?你知道衙门里的差官、街头上的泼皮、地方上的税吏、黑地里的帮派,一个月要刮走你多少钱吗?你知道在杭州府盘个铺子要多少钱吗?你知不知道,没有保人私自经营,是要被杖三十、徒三百里的!”
田十一:“我……”
五姑娘:“我七你三。”
田十一:“不行,我七你三。”
五姑娘:“我七……”
田十一:“我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