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夺定的念头在鬼力赤脑海中一闪即逝,这汉家少年太神秘,行事太过怪异,完全无法揣测其来历和目的,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在草原上流浪一辈子了,吃过的亏比盐都多,鬼力赤早已不是有刀无脑的愣小子。
再次堆起笑脸拱手抱拳,鬼力赤说道:“老朽旧伤发作不便起身,不知这位大人有何难办之事,鬼力赤愿效犬马之劳。”
见鬼力赤终于服了软,田十一装出思索的样子说道:“我好像还欠了两万贯的罚金。”
鬼力赤突然用力地咳嗽起来,那是被胸膛里逆行的气流呛到了。伤口被拉扯得一阵疼痛,鬼力赤整个脑瓜子都在嗡嗡乱响。
这小子真的不是白痴吗?一定是,肯定是,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他特么到底是谁呀?
老仆人不停帮鬼力赤捋顺着后背,鬼力赤的咳嗽总算平复下来。一抬头,发现左手抓了厚厚一摞圣旨的年轻人,此时正满脸好奇地望着自己。鬼力赤一口气没倒过来,再度咳嗽起来,伤口钻心的疼啊!
好不容易不再咳了,鬼力赤用手掌按着伤口,连哭的心都有了。这小子到底是谁呀,该不会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吧。
鬼力赤一边眼热地看着玻璃金狼王,一边小心地喘息着,想要尽快平复心境。眼前之人看似年轻,做事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从眼下的情形看,自己无论用文用武,都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急,徐徐图之。
装出草原汉子爽朗的模样,鬼力赤哈哈笑了两声,笑声立即低沉下去。真特娘疼啊,好像又流血了。
又喘息了好一会儿,一抬头,抓了一摞子圣旨的青年果然在好奇地看着自己。还好这次有心理准备,没有再咳,也没有拉扯到伤口。
鬼力赤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说是贵人远来是客,想要摆酒款待。
喝酒好啊,田十一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大大方方走到大殿一侧的低矮桌案之后,盘膝坐在了厚实的毛毯上。
王进抱着玻璃金狼王跟在十一哥的身后,猛地装作失手的样子,玻璃金狼王在鬼力赤的惊叫声中坠向地面。
王教头用脚尖轻轻一点玻璃金狼王的底座,金狼王倒飞而起,又被王进紧紧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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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一边还要陪着笑说话,鬼力赤很是艰辛。
十一哥也没让鬼力赤的努力白费,侃侃而谈间透露出许许多多的消息。田十一从海上诸国讲到倭国高丽,又大大讲述了一番宋辽西夏的风土人情,然后便是吐蕃回鹘黑汗波斯,几乎将半个地球都叙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