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肯定不是问题,现买都来得及。不过嘉国公主府一直空着的,住到公主府到是能省些铜钱。
至于会不会闹出什么绯闻来,这问题还用在乎吗?之前就在公主府里躲过一阵了,连高俅都是在那抓的。何况赵梅儿带着两个侄女到现在还住在田十一家呢,整个皇族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了,该有的绯闻早都有了,想避嫌还来得及吗?
到了刑部的大牢又已经是黑夜了,田十一觉得自己第二次人生的美好时光似乎有一大半是在马车里度过的,实在是有些悲催。
高俅还是老样子,修长的身材外加一张老白脸,一点也想象不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痞子。
见到田十一,高俅的第一句话便是:“焉何陷害于我?”
是陷害吗?田十一摸着鼻子想了想,觉得只能算是设了个局把他坑进去而已。要说陷害,梁师成那三个已死的家伙才是被陷害的。
“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种没营养的话?”田十一问道。
高俅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情绪依旧很稳定。看了看田十一嘴角微带嘲讽的笑意,他深吸口气,这才说道:“高某自问与田大人无冤无仇,既未强抢大人的娘子,又未挡住大人的仕途,难道只是因为献言为官家修建琉璃宫一事,便要将高某置于死地吗?”
听了这话田十一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这高俅看起来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啊。很有可能某个角落里正有人偷听两人的谈话,也许是蔡京,也许是李纲,还可能是那个随时有可能失去控制的秦桧,甚至是赵佶也说不定。
既是圈套那便要将计就计了,所以田十一突然满脸的愤怒神色。
“太尉大人既如此想,那田某便要与你分说分说。”田十一义愤填膺地说道:“被贵衙内害死的妇人共计一百七十六名,哪一个不是爹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你的儿子就可以草菅人命?”
“太尉大人各种俸禄不论,一年的公用钱就高达两万贯,但却依旧要喝兵血吃兵肉。捧日军占据了汴梁最好的地段,做着汴梁最赚钱的生意,可那些军卒却穷得连三顿饭都吃不上,这又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些银钱都流入你高太尉的口袋里了。”
“为了争抢生意,捧日军又在暗地里杀死了多少良善的商贾和百姓,这一点怕是太尉大人自己都数不清吧?”
高俅不停地想要插嘴进来,不料田十一却伸手指着高俅的鼻子骂道:“闭嘴,你没有资格说话。正义和公道或许会迟到,却绝不会旷课。你害怕了吗?太晚了,为了你的贪欲和利益,你杀掉了多少为国建立功勋的将官?你又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此时才想收手,太晚了。你不仅不能退出,你还要将吞下去的,连同你应付的利钱,干干净净偿还给那些可怜的士卒和百姓。因为我田十一要做的,不仅仅是夺走的你太尉的宝座,也不仅仅是你的性命,而是你所有的一切。”
“我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为了我所坚持的信念,那就是正义、公平、天理,还有——王法!”
田十一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天牢里回荡着,震得梁上尘土簌簌下落,天牢内落针可闻。
高俅目瞪口呆望着田十一,万万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高太尉看来,田十一与他是一类人,甚至比他更卑鄙。因为田十一行事手段邪异,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正人君子,可他怎么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