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号第十八号馆所,比起地字号,自然差了许多。
但是李凡并不在乎,对于房子,他一向的标准就是能住就行。
不求奢靡。
“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省试了,我这里还有些文章,可以给你们作为参考。”
李凡召集了陈有廷、顾仁、张士怀三人。
他从系统中兑换了一堆的精妙文章,都是华夏科举省试中涌现的,可以说在应试上,是最标准的参照物。
“文章,只能吸取其写法、遣词造句等,正所谓文以载道,用文字表现出来的思想,才是最重要的。”
李凡告诫道:“你们都出身微末,应该对百姓之苦,有所体会,在豫州之时,你们也见到了百姓和官员之间的龃龉,所以,都应该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的想法。”
“文章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切记。”
直接给陈有廷等人那么多精妙文章,固然是速成之法,但这种类似于“题海战术”的方式,也容易让他们成为书呆子,忘记了思考。
闻言,陈有廷等人都是凝重地点头。
他们随即开始了苦读。
当夜,关日初却是忽然前来拜访。
“李兄在么?”
他在馆所外发问,李凡走了出去。
“李兄,可否得空?
想请你喝酒。”
关日初开口,大概是极少请人喝酒,所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凡意外一笑,道:“关兄好雅兴,那就走吧。”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到了城中,找了一家上好的酒楼。
两人坐下,关日初颇不熟练地点了许多酒菜,又问李凡有何想吃的,李凡只是笑吟吟地道:“够了。”
不多时,小二已经上了酒菜。
“关兄今日如此雅兴,莫不是吏部述职,前途有望?
所以庆祝?”
李凡给关日初斟酒一杯,笑着发问。
但闻言,关日初却是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不瞒李兄,今日在吏部……简直是将诸多官员都得罪死了。”
他随即将在吏部的述职说了一番。
原来,在吏部述职的时候,吏部有小吏暗示述职者,给予银钱孝敬孝敬,其他述职者都是欣然给了,但到了关日初的头上,他却是混劲发作,痛骂那小吏,还要求吏部处置之,但得到的却是吏部官员不冷不淡的态度。
最后他的述职,才说了一半,吏部官员就懒得听,让他走了。
“哎,这次来羲京,也算是穷苦之极,哪儿还有钱孝敬那些人?
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他们一分!”
关日初开口,道:“我听说了李兄你在知耻殿上的述职,当真句句都说到我心里去,可惜了,就连李兄你这么才华横溢、能力卓绝的人,都断了前途。”
“可惜,可惜啊!”
他叹息着,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我明天便准备回去林梓县了,身上剩下的余钱,索性吃喝一顿,让自己大醉一回吧……李兄,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那么多黑暗和自私,那么多的腐朽和堕落?”
关日初喝着酒,他酒量并不好,眼眶红了,醉了,道:“我只是想给益州的孩子,修一些学堂啊……我本以为在羲京,天子脚下,会有很多人支持我,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在质问着,质问着什么。
李凡长长叹息,道:“关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相信你用心去做的事情,必然有朝一日,会有回响。”
“在世界难以改变的时候,我们至少能做到,不让时代的悲哀,变成我们自己的悲哀。”
闻言,关日初却是喃喃着道:“不让时代的悲哀,变成自己的悲哀……”他的眼中,像是在艰难中凝聚出一束微弱的光,道:“是的……是的,李兄,谢谢你……”他举杯敬李凡。
“哎哟,这不是林梓县的大县令么?”
这个时候,酒楼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