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可知道,现在整个扬州,都在盼着天腾兄能够争一口气,他已经是众望所归了!”
秦从云一边吃饭,一边朝着赵雪宁不住地开口。
“呵呵,雪宁啊,那李凡这回才原形毕露,你可算是看清了吧?
最后一个交卷,能写出什么好文章,他废了。”
秦商然也是悠然开口,在他看来,这次赵雪宁万万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赵雪宁只是沉默着,她仅吃了一点点,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城中传遍了,对他……很不利。”
白清婉也开口,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李凡非要在这个关头,掉链子……须知道,这次他的身上,不止是他自己,还背负着小姐的命运啊……她充满了担忧。
但赵雪宁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坐了下来,打开了桌子上摆着的《石头记》。
她看得十分入神,就像是已经忘记了白清婉说的话,忘记了饭桌上秦家长辈们对李凡的冷嘲热讽。
“也不知这石头记,他几时才能写得完。”
她只是喃喃了一句。
……而此刻。
星夜之下,秋意不减。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一行人马,自黑暗中奔行,朝着扬州城而去。
“林大人,咱们离扬州已经很近了,不会赶不及,您何必这么着急?”
马车旁边,一个身穿黄甲的将军开口,他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在月夜之下,黄甲显得更是耀眼。
“不着急不行啊,扬州已经成了各方角逐之地,‘内阁’却姗姗来迟,说不过去……圣上新建内阁,意在革兴吏治,此番更命我出扬州,做这主考官,更有深意,我怎敢怠慢?”
马车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显得精神矍铄。
“不过,听说这东南一代武林,近来似乎不太平,就连文败山那家伙,都吃了亏,只希望老夫心切赶路,不要给谢将军带来麻烦才是。”
马车中的声音继续响起,提到“文败山”,那老者似乎笑了。
黄甲提枪的将军一笑道:“林大人放心,这一路必然平安!”
车队不断向前。
……“周公子,此番乡试,想来十大才子,必然位列前十,高某先向周公子贺喜了。”
高府,高南适和周文渊,正在喝茶,高南适笑着开口。
周文渊笑道:“此乃意中之事,不值得高兴,等到苏明玉回来,带来了东林郡的好消息,高兴也不迟。”
他把握笃定,想来,那赵南堂肯定会答应的吧?
毕竟,大皇子能主动向赵南堂一介武夫提亲,已经算是纡尊降贵了!在大羲国,除了夷人胡人处于鄙视链的底端之外,武人的地位,或许仅仅比胡夷好上一丝!——二十多年前,武天孤掌权之时,武官势大而文官力薄,武天孤甚至在朝中说一不二,天子宠信无比。
那是武官权力的一个顶峰,权力,也是建立在武天孤连战连捷,不断收复河山,人心振奋之上的。
盛极而衰,自从二十年前那一战,武天孤身死,连同军中无数大将败亡之后,曾经盛极一时的武官集团,轰然凋零。
仅剩下赵南堂等零星几个从尸山血海中逃回的将领支撑大局。
大羲上下,将那一战的失误,归咎于武天孤,他代表的武官集团,自然也备受攻讦。
当时国力大损,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动武,急需休养生息,建业大帝也只能因势利导,重用文官集团。
他虽然给了赵南堂等人地位和荣耀,但却也将他们,从前线移到了扬州这等大后方,闲置了起来。
经过二十年的时光,举朝上下重文轻武,已是深入骨髓。
所以,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大皇子及新生代,又有谁愿意去当一个不入流的将军?
谁会去敬重一个不得势的将军?
这,才是他们,对赵南堂那么傲慢的深层原因。
“周公子出手,应当是手到擒来。
不过,高某还有一个疑问。”
高南适却是继续开口,道:“不知周公子,对李凡乡试上的表现,怎么看?”
他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