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江大财禀报,道:“按照您的安排,我们已经连续查了刘景数日,这是目前搜集到的基础情况。”
“太关键的信息,还没有查到。”
他将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递给李凡。
李凡打开了来。
“刘景,生于建业六年七月,生母为胡姬莲玛。
莲玛出身于胡人安达部,系草原上的小部落。”
“莲玛入宫怀子后,颇得宠爱。
建业十三年,刘景七岁之时,莲玛因体弱多病,药石无医而死。”
“莲玛死后,刘景颇受宫中冷落,成长轨迹别无奇特之处。”
“幽草:经查,原高家后人幽草,乃刘景七岁时,为其母莲玛送葬之日,于途中所见,刘景惜其怜弱,故收在身边,赐名幽草。”
简短的信息。
李凡扫视了一遍,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他轻轻用手指扣了扣桌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建业五年,大将军武天孤兵败如山倒,胡人大胜之时,朝廷不得不和胡人议和。”
“经过李温斡旋,加上建业大帝接受了胡人必须赢取一名胡女的条件,在建业五年冬纳莲玛为妃之后,次年三月,才与胡人签订了‘三月之盟’!”
“莲玛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李凡发问。
江大财不假思索,道:“建业五年,十月!”
他当年曾亲身跟随武天孤,对那些事情,历历在目,所以绝不会记错。
李凡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莲玛建业五年十月入宫,而在建业六年七月,就产下了刘景……”江大财点头道:“是。”
李凡心中思索着,刘景怎么会是个早产儿呢?
他心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刘建业喜当爹了?
但这个想法立即消失,他自己都感觉荒唐,这不可能,不说胡人不敢糊弄一代大帝,而如果在刘建业将莲玛纳为妃子之前,她便有了身孕,那她绝不可能是处女,而刘建业那时候又不是个小处男,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何况,刘景的容貌,虽然多了一股胡人的野性,但和刘建业依旧非常相似,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刘建业亲生的。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一处蹊跷,”李凡抬眼,道:“刘景的母后刚死,他就遇到了高家的后人?”
“那时候的幽草,也不过八九岁吧?
这样一个小女孩,是否知道自己是高家的后人?”
“如果知道,在那么小的年纪,和刘景朝夕相处,她必然是瞒不过去的,刘景一定也会知晓。”
“如果她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又是谁忽然告诉了她呢?”
李凡做出了两种假设,但两种假设,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幽草身后,一定有人,而这个人的目标,一定是刘景。”
“我要查一个月以来,所有进出过景合殿的人员名单。”
“另外,盯死,盯死,再盯死!”
李凡已经嗅到了那只黑手所在的位置,现在是时候悄然靠近,然后把他抓出来了。
……时间飞逝。
在第二天,羲京中轰动了。
因为今日,十六名罪犯,将押赴刑场,处斩立决!——本来是十七名,但由于吏部尚书龚巨仁狱中暴毙,所以便只剩下十六人了。
百姓们纷纷前去观看。
这是数年来,羲京中最大的一桩案子,涉及到的人也是最多!李凡亲自到场监斩!太阳已经逐渐也移到了正中,在刑场下方,无数百姓围观者,议论纷纷!“一群蛀虫啊,我说咱们大羲帝国,怎么尽是些脓包党政,原来这帮畜生,提拔官员全是看钱!”
“卖官鬻爵,选得出什么样的好官来!咱们的日子难过,多半是因为他们!”
“不可饶恕!该杀,杀得好啊!”
百姓们纷纷开口!这些年来,大羲帝国的吏治一直处在缓慢的恶化之中,百姓早就已经是怨声沸腾,如今案情昭告天下,世人得知这些人徇私舞弊,更是怒不可遏。
“我要为冀州刑狱司的孙立臣,送上一碗盐巴!”
在人群中,更是有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举着一碗盐巴,他老泪纵横,道:“我儿因为得罪了冀州大族,死在他的手中,今日,我可算是看到他死了!我儿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他激动大呼!“我是永安县沙沟村的村民,我们全村为刑部侍郎韩元德,送上一盆盐巴!”
一个青年端着一盆盐巴,放在了刑台之前,他看着跪在那刑台上的韩元德,眼中几乎是在喷火,快意地道:“韩元德,你这个畜生!永安县陈家的人,打杀我们村几十口人,还强暴了我姐姐,你纵容不说,还捉拿我们的兄弟姐妹……今天,我要亲眼看着你被凌迟,我要把你的肉,拿去喂狗!”
“赠盐凌迟!”
“赠盐凌迟!”
……无数的百姓,齐声怒吼!韩元德、孟庆元等一干人等,此刻已经是屎尿齐流,吓得惨无人色!“不!”
他们惨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