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朱紫墨和段初成亲在前,争夺正妻已经抢占了先机。
争夺正妻失败是小事,暴露身躯就是损了名节。
换做普通人家的女子,肯定会用一根白绫,挂到梁上吊死算完。
所以赵如意脑子转得飞快,盘算怎么对付听床气。
“嘿嘿嘿,大美人,你在想什么?”
听床气发声了,声音尖利,像个幼年净身入宫的太监。
“我在想,你到处去洞房听床,大多是一个太监,你缺什么,肯定就向往什么,对不对?”赵如意说。
听床气没有回应。
赵如意心说我肯定猜对了。
前天段初和朱紫墨成亲,这家伙没来,就是因为他感应到了,朱紫墨的真实身份。
身为一个太监,哪怕死了化作听床气,深置于骨子里的,对皇家的卑躬屈膝也不会改变。
所以他根本不敢打扰朱紫墨。
而自己要不是逆鳞脱落,这东西肯定也不敢来。
想必是自己和段郎情到浓时,物我两忘,这东西潜入进来,自己才没发现。
听床气被赵如意揭穿了身份,沉默了好一会。
不过等他再次发生,话语里就多了七分戾气:“大美人,听床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你这样,能让我如此动心的女子,跟我走吧!”
听床气说完,那一团黑气里,伸出两根手臂,直接抓赵如意的双肩。
就在这时,赵如意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额头中间,裂开了一条小缝。
她突然想到,母亲临终对她说的话。
“当你额头生出第三只眼之时,就是你化茧成蝶之日!”
那条小缝果然慢慢变大,成了一只,竖着的眼!
力气和法力,很快再次恢复。
金刚之体,岂是区区听床气能够染指的!
听床气还没接触赵如意光洁的双肩,那双肩上就闪出两团火花。
听床气如遭闪电击打,连忙往床边逃去。
赵如意转身面对听床气,咳嗽一声:“嗨,我跟你走吧。”
听床气明知赵如意说的,大多是假话,不过想想这大美人,他还是回头看了赵如意一眼。
双方对视也就刹那间。
当发现赵如意额头,还有第三只眼的时候,听床气突然感觉,自己不能动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变成的黑气,慢慢开始实体化。
……
段初早上醒来,看到赵如意正坐在身边。
“醒啦。”赵如意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两个字听到段初耳里,简直比喝了一坛美酒还要更有醉意。
段初抱住赵如意,又滚到了床上。
这次他都没有去扯,赵如意额头的飘带。
飘带摇摇摆摆,另有一番风味。
直到他忙完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夜,不是该等着抓听床气的嘛,怎么竟然睡了一夜,醒来又忘了这一茬。
此刻赵如意心满意足,面对墙壁被对段初,用装睡掩饰自己的满足。
段初这才发现,窗前有一个石头雕像。
雕像的穿着,正是太监打扮。
而且看动作,一只手搭在窗户上,还抬起了一条腿,像极了当初自己在布店赵如意房间里,被赵裁缝堵住时,跳窗的动作。
唯一不同的是,这石雕太监,是回头往里的。
难道这就是听床气?
赵如意度过了余波,这才对段初说:“夜里听床气来了,你一声大喝,就把他吓得露出了原形,竟然是一个石头雕成的太监!”
段初脑子一阵迷糊。
他都不能确定,夜里有没有发生这件事。
“这真是听床气?”段初又问。
“绝对是听床气!因为他昨晚,是从床底冒出来的,笑的又很……邪气!”
赵如意本来想用另一个词,不过那个词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换成了邪气两个字。
段初等赵如意穿好衣服,自己也穿戴整齐,叫来了刘瞎子。
刘瞎子夜里竟然趴在院里的小桌上,睡着了。
没办法,彭州府的来回奔波,他太累了,而且薄荷也太管用了,竟然没有蚊子咬他,所以他睡得很香。
刘瞎子也没见过听床气,看到石雕,也不敢肯定。
最后没办法,他俩只能叫来府衙的人,把石雕抬了出去。
应天府衙大堂里,文朝天带着段初,铁司狱牛巡检还有马千里,围着石雕转来转去,都不敢百分百肯定,这就是听床气。
还是马千里机灵。
他对文朝天说:“大人,听应天城不少人说,鸡鸣寺的住持大和尚,和听床气之间,有过一次斗法,咱们可以把他叫过来,让他法眼鉴定。”
文朝天感觉这个建议不错,连忙让人去鸡鸣寺请大和尚。
大和尚来了之后,由于之前斗法时,他只看到一团黑气,所以他也不敢确定。
不过用手摸摸石雕感应一下,又在石雕胸口,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个掌印的痕迹。
大和尚马上就确定,这就是听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