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子安和段朝用的竞争,黄锦一直是保持中立,不闻不问的态度,这次黄锦主动上门要求结盟,陶子安权衡一下,答应了。
得罪白切鸣而已,东厂连摆设都不是,得罪就得罪了。
更何况,这次直接把白切鸣送上西天,简直就是得罪了,也永无后患。
于是黄锦和陶子安,暗室密谋,半夜才分手。
第二天,陶子安做出急匆匆的架势,火速入宫参见皇帝。
对于陶子安,皇帝还是比较信任的。
二龙不能相见,一开始就是陶子安说的。
结果皇帝从那以后,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见了。
“陛下,臣黎明之前,突然被噩梦惊醒,醒来占课一卦,发现龙脉竟然有所惊动,幸好动的不是龙脉根本,而是细枝末节。”
一听说龙脉被动摇了,皇帝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这可是牵扯到,朱家能否稳坐江山的大事!
没等皇帝追问,小太监通报,说黄公公求见。
皇帝皱了皱眉,这时他心情不好,若是别人来见,他肯定不允。
不过既然是黄伴伴,还是让进来吧。
黄锦进来之后,手捧文朝天的奏折,递给了皇帝。
“万岁,白切鸣以迁坟之名,告假离京,结果没回老家,反而去彭州府无事生非,这里有彭州知府文朝天的奏章,还请万岁御览。”
陶子安装作不知,问道:“彭州府?”
皇帝还没打开奏折,看陶子安有兴趣,就问道:“卿家,彭州府有何奥妙?”
“彭州府祁龙山,和应天府紫金山,地脉在地下百里有相连,这次龙脉动摇,动的不是根本,而是枝叶,若说枝叶,就是祁龙山。”
陶子安这么说,就等于是给白切鸣,插了一个狠刀子。
果然,皇帝看完奏折,一阵冷笑。
他最忌讳的就是,朝廷官员勾连江湖,结果白切鸣明目张胆,带着几十个江湖人,在祁龙山挖掘山脉。
这不是动摇本朝龙脉,故意释放龙气嘛!
看皇帝龙颜震怒,把奏章重重拍到龙案上,黄锦噗通跪到了地上。
“万岁,白切鸣乃奴婢一手提拔,他若有罪,奴婢难辞其咎!请万岁责罚!”
黄锦演的一场好戏。
他这样主动请罪,恰好掩饰了他陷害白切鸣的举动。
“黄伴伴,白切鸣掌管东厂,也是朕的旨意,你要请罪,难道朕也要请罪嘛!”
皇帝这么说,就等于是宣告,白切鸣做的,跟黄锦无关。
黄锦连忙叩头谢恩。
从他进来,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也没有和陶子安,进行半点的眼神交流。
在皇帝面前演戏,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假如两人有个眼神对视,万一被皇帝看见,这场戏就彻底砸了。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白切鸣,而是他们俩了。
就在这时,淮安府的奏折又来了。
黄有年又在奏折里说,东厂白公公,屡次光临马陵山,又是挖坑又是打洞,不知是为何。
皇帝看过奏折,在心里对白切鸣,又加了三分疑点。
这个狗东西,肯定是到处探查龙脉,最终才发现,祁龙山和紫金山地脉相连!
……
站在皇帝身侧的昌宁候,早就看不惯白切鸣了,又对文朝天印象不错,这时忍不住上来踩了白切鸣一脚:
“上次万岁南巡,行宫突然起火,锦衣卫和东厂的嫌疑最大,不过陆大人冒死救驾,洗脱了锦衣卫的嫌疑,剩下的,就只有东厂了……”
……
连摆设都不是的东厂,突然被四卫营的官兵包围了。
在昌宁候亲自指挥下,东厂里里外外,都被搜查一遍。
在东厂天字号房间,也就是白切鸣的办公处,昌宁候搜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珠宝。
也怪白切鸣大意了,从大内偷拿出来的珠宝,竟然没有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他本来以为,东厂已经很安全了,结果……
结果还有更惨的,昌宁候又在白切鸣的书柜里,发现了白磷硝石。
本来这不过是白切鸣,收集的江湖玩意儿,结果却成了他,纵火行宫的罪证。
……
搜查结果到了皇帝这边,皇帝咬牙切齿。
皇帝在南巡之前,刚好要求把宫里的珍宝古玩,重新登记造册,核查一遍。
结果南巡之后,行宫就起火了。
按照昌宁候的说法,白切鸣这是胆大包天,唯恐偷盗皇宫珠宝的事情败落,所以对皇帝下手。
皇帝信了。
因为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
而且疑邻偷斧这个成语,说的很对,反正现在皇帝,无论想起白切鸣哪一点,都感觉十分可疑。
这个狗东西,朕破格提拔他做东厂厂公,结果他竟然不知天恩浩荡!
好,既然你不知天恩浩荡,那就让你尝一尝,天子震怒的滋味!
于是皇帝给白切鸣,定了一个调子:
“白切鸣,白切鸣,本朝开国建号,以日为首以月为旁,窃明者,窃日月也,这贼匪起名就包藏祸心,竟然想白白窃取朕的江山!”
窃取江山,是为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