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营一路狂奔而来,喝口水喘口气,这才说:“舅舅,段班主,钱公子,你们猜怎么着,这个木花子,竟然叫谢许!”
铁司狱对张管营这一惊一乍的,很不满意。
“谢许这名字,没什么特别,值得大惊小怪嘛!”
“舅舅,关键他是谢羽文的儿子啊!这次过来,是给谢羽文收尸的!”
“真的吗?”铁司狱问。
“真的,他是从老家过来,路引上面写的事由,就是犯人家属收尸,还有户帖为证,路引户帖,我查验过了,都是真的,谢许说多年没了父亲的消息,最近才知道,父亲年前在彭州府被斩首了,所以过来收尸。”
铁司狱点点头。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仇恨咱们彭州府,用象棋羞辱大家,又把大家往死里挖苦,原来有杀父之仇!”
一听说确定是谢羽文的儿子,段初的脑袋,当时就大了。
收尸?
上哪里收尸!
谢羽文的无头尸,早就被他扔下悬崖了!
段初这边正寻思,怎么找谢羽文尸体的时候,钱公子已经站了起来。
谢羽文的儿子,那就是谢夫人的儿子。
就算不为了那副棋盘棋子,钱大公子,也打算去会一会他。
“三位,你们先过去,本公子随后就到。”钱大公子说。
……
去棋摊的路上,段初隐去了独眼龙和山彪的事,只是告诉铁司狱,谢羽文的无头尸,被他扔到了悬崖下面。
“之前都说谢羽文是孤家寡人一个,无儿无女,没想到谢羽文还有儿子,当初就不该草率扔尸体,看来,还要上骑龙山,去找他的无头尸。”
铁司狱对此,不以为然。
“用不着那么麻烦,谢羽文的脑袋,从城门上拿下来之后,被宋时声烧了,骨灰估计他保存了,到时找宋时声要来,交给谢许就行了。”
老狐狸铁司狱说到这里,做了一个和泥的手势:
“他谢许又不是神眼,捧着骨灰,他肯定也没本事看出来,骨灰到底是一颗脑袋的,还是整个人的。”
虽然铁司狱这个办法,完全可行,不过段初没有这么想。
既然人家有儿子,而且儿子带着孝心来了,做事就要做全套的。
都怪自己当初太年轻,没有想到这一点!
三人来到棋摊的时候,看到围观的人都没走。
大家确实按照铁司狱说的,围住谢许,不能让他跑了。
不过人家谢许也没打算跑。
他手里捏着铁司狱给的银子,还说:
“彭州府的老少爷们,也真有意思,竟然出钱请我吃饭,也要留我在这里,杀你们一个人仰马翻……”
原来铁司狱和段初离开的这段时间,谢许的棋盘背面,又多了十几个血指印。
谢许连战连胜,确实有叫嚣的资本。
铁司狱听了,嘴差点气歪了。
他想上去呛两句,被段初拉住了。
“下棋赢不了人家,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钱公子吧!”段初劝他。
段初说的本来就有道理。
铁司狱只好强压怒火,又踮着脚站在路口,眼巴巴的等着钱大公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钱大公子还是不见人影。
铁司狱又想去钱府催促。
段初感觉铁司狱,确实有点小孩子气,老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铁大人,钱公子说来,肯定就会来,你想想钱老爷子,下葬前一晚上,钱大公子做了什么……你想想这样的人,说话还能不算数!”
段初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铁司狱。
段初是半道搬来彭州府的。
虽然他对彭州府也很有感觉,但是论感情,还有家乡的认同感,他都比不上土生土长的铁司狱。
铁司狱唯恐钱大公子不来。
他实在不想,谢许三天棋局下来,彭州府没人能赢一次。
那样以后彭州府的人,在其他州府,就没有脸提象棋这两个字了。
至少铁司狱打算,假如真的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碰象棋。
眼看铁司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得不得了,段初一指钱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