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问铁司狱,彭州府哪里还有象棋高手。
“魏先生都败了,还有没有高手,我也不知道,先好好想一想!”
结果铁司狱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能和木花子一战的人选。
铁司狱一时很是郁闷,连连咳嗽,段初就扶着他,先去刑狱司休息。
因为一个木花子,铁司狱都翘班两三天了。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担心文朝天责骂,但是这次,他根本没想这一茬。
他就是不想,让木花子带着胜利的骄傲,离开彭州府!
坐在刑狱司的书房里,铁司狱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段班主,要不然这样吧,晚上咱俩埋伏在路上,把这木花子杀了算了,省得他走出彭州府,到处说咱们彭州府没有能人。”
听到铁司狱的话,旁边的小书吏,当时就笑了。
铁大人和段班主两个,去伏击别人,那还不是段班主一个人动手!
就铁大人那大声说话就喘气的身体,能伏击个毛线!
段初虽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当时就否决了铁司狱的提议。
“铁大人,你都快抱孙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人家是以棋会友,咱们拿刀杀人,算什么本事!”
段初一番话,说得铁司狱也感觉羞愧,一时哑口无言。
其实铁司狱也就是气不过,就那么一说。
真让他杀人,把人捆好了,把刀递给他,他都未必敢。
就在这时,张管营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舅舅唉声叹气,张管营就问小书吏,发生了什么。
小书吏小声告诉张管营,木花子在十字街,以象棋设擂台的事。
张管营最近不是在大牢,就是忙着打牌,三十多了也不成亲,天天和那两个,倚翠楼的牌友鬼混。
对于象棋,他又不懂,说起来,他还不如段初呢。
所以十字街的棋局,张管营压根就不知道。
不过听说铁司狱想找象棋高手,张管营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他连忙走到铁司狱和段初面前。
先对段初笑笑,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又对铁司狱说:
“舅舅别上火,我知道咱们彭州府,还有一个顶尖的象棋高手!”
铁司狱哼了一声。
“你要是说,自己认识推牌九的高手,我还能信,说你认识象棋高手,呵呵,你知道象棋棋子怎么摆嘛!”
张管营被铁司狱一通挖苦,也没感觉丢人。
论公,铁司狱是张管营上司。
论私,又是他的舅舅。
彭州府有句老话,外甥是舅舅的狗,舅舅骂外甥两句,这又有什么。
“舅舅,我没骗你,钱大公子就是象棋高手,他在地牢里面,天天自己和自己下棋,有时候因为想一个破解残局的妙招,头发都能扯下来一大把!”
换做以前,铁司狱听到钱大公子的名字,一定会评价四个字:不学无术。
不过自从钱大公子,那晚的壮举之后,铁司狱对钱大公子,再也不敢小瞧了。
“你确定钱大公子,自己跟自己下棋?”
张管营点点头,说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有几个狱卒可以作证。
铁司狱当场就发话了:“快,快去把钱大公子请来!”
张管营站着没动。
“这种小事,还要我去跑一趟嘛!你怎么不去!”铁司狱吼他。
“舅舅,你应该也知道的,钱大公子,是今非昔比!”
张管营说到这里,亮出一根萝卜。
他又当着铁司狱和段初的面,用手抹掉萝卜上的水汽,然后就啃了起来。
外甥在舅舅面前,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舅舅,我听给咱们送菜的蔡老板说,钱大公子天天在家下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以前没事就闲逛,简直是判若两人。”
张管营说到这里,又抽出一根萝卜,问铁司狱吃不吃。
铁司狱脸都绿了:“买菜是留作牢饭的,吃什么吃!接着说!”
“舅舅,你说我这种小人物,就算上门了,钱大公子肯定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去请他,一定会吃闭门羹。”
铁司狱想想也是。
钱大公子,确实今非昔比,钱府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