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珠子死缠烂打,想得到这只瞎眼猫,马小姐越想越感觉不对,普通的猫咪,她怎么会如此上心?
于是她把瞎眼猫放在凳子上,整整摆弄了一晚上。
她自己一顿饭没拉下,却没有想到,喂猫咪喝一口清水。
不过摆弄来摆弄去,她也没发现,这猫身上,有什么神奇之处。
越是找不到答案,她就越想找。
翻过来调过去的看。
马千里进来,看到女儿手里的瞎眼猫,脏兮兮的,嘴里还耷拉着涎水,就猜这猫身上说不定有莫名的怪病,所以一把抢了过去。
马千里教女无方,女儿有问题,他都怪罪在别人身上。
所以他才会叫骂丫环芳儿。
马千里喊了几声,丫环芳儿也没露面。
马小姐不耐烦了,站起来对马千里一伸手:“把猫还我,然后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马小姐冷冰冰的语气,和往常一样,连一声爹爹都没有叫。
换做以前,马千里不想跟她冲突,也就忍了。
不过现在他忍不了。
有铁司狱那个老狐狸出马,拿下段初这虎婿,基本上没有悬念,他现在就担心,女儿嫁过去之后,好吃懒做,不讨段初的喜欢。
假如到时段初生气,一纸休书把女儿送回娘家,那女儿就从畅销的紧俏货,变成没人敢要的残次品。
锦衣卫军官,发下紧靠皇气的怒火,休掉的妻,哪个敢娶!
所以面对女儿一如从前的不懂事,马千里决定,狠狠教训教训她,磨一磨她的性子,无论如何要让她知道,家,必须男人来当!
所以马千里没有像以前一样,道一声晚安,陪着笑退出去。
他手捏着瞎眼猫的脖子,对马小姐大吼:“芳儿呢!”
“卖了!”马小姐才不怕他。
马千里听了,气得胡子乱颤。
“竟然不经过老子的同意,就把丫环给卖了!你这么不好伺候,你知道老子给你找个丫环,有多难嘛!说,芳儿被卖给谁了!”
“卖给曹猎户了。”马小姐依然理直气壮。
“曹猎户?难道是那个嘴皮子天花乱坠,七股叉却稀松平常的曹猎户?他有个屁钱,能买走芳儿?”
“他有没有钱,我哪里知道,反正我没收他钱。”
马小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假如她仔细观察,肯定能发现马千里今晚的态度,和往常大不一样。
听了回答,马千里哭笑不得:“你没收钱,那也叫买卖?”
马小姐一指马千里手中的猫:“没收钱,不过从他那换来了这个。”
马千里听到答案,笑了。
不过是惨笑。
……
珠子这时,就趴在小院的墙头上。
父女俩的对话,她没听清楚,但是马千里的惨笑,她听得明明白白。
这惨笑实在悲怆,连珠子都忍不住同情马千里。
“没想到彭州府堂堂的总捕头,在街市上八面威风,在府衙里八面玲珑,回到家里,竟然也有烦心事,差点被女儿活活气死。”
珠子打算,等马千里离开,再等马小姐睡着,就去偷瞎眼猫。
就在这时,马千里吹着胡须走到院子里。
珠子连忙把脑袋,从墙头缩下来,又跳到一丛茂密的冬青后面。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马千里的一声怒吼:
“马清爽!老子让你玩物丧志,老子让你玩猫卖丫环!”
马清爽,正是马小姐的闺名。
这一声吼,嗓门超大,珠子隔着墙听了,感觉比虎啸还要震撼。
噗通一声,有东西掉在了珠子身后。
吓得珠子一出溜:“不好,难道马千里发现我了,用问路石探路?”
所谓问路石,就是江湖人夜里潜入大户人家,或是寻仇杀人,或许劫财拐色,为了试探家中有无护院坚守,扔在院子里的石头。
会武艺的,用的问路石,落地都带响,大多是随便在哪里地上捡的。
有那会法术的高人,问路石经过他的手,能落地无声。
落地无声不说,还能化作一个小小人儿,挨个房间窥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