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行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二楼边缘,双手抵在了栏杆扶手上。
配乐接近高-潮。
舞台上的人一抬手,阵风撩起了衬衫的衣摆,一截腰肢盈盈一握,泛着莹白的光泽。
不知怎么的,傅奕行的指节用力,都微微泛着白光。
身旁的同伴两杯酒下肚,就失去了往日的警惕性,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对劲,还调侃道:“傅总,要是真感兴趣的话,我帮你叫过来。”他停顿了一下,暧昧地说,“反正你家里那个乖得很。”
大家都是在商场里混的,免不了逢场作戏。可偏偏就只有傅奕行有个忠诚专一的人设,连带着傅氏的股价也一路稳定。其他人私下也嘀咕,不知真是如此,还是假装出来的。
将心比心,若是不满三十岁就大权在握身家百亿,怕是谁也忍不住。
同伴乐得见傅奕行打破人设,极力推销:“你看那腰,那腿……”他想要看看傅奕行的反应,一侧头,却不见对方的身影了,“奇怪,人呢?”
人已经下楼了。
傅奕行走个楼梯的功夫,刚到一楼,一抬头,就见台上的人停下了动作。
傅奕行也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人潮,遥遥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台上的人有没有看见傅奕行,亦或是看见了也无所谓。一声鼓点落下,台上的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一侧身,抽出了一条皮带。
咔哒。
皮带落在地上。这一声宛如点燃了一簇火焰,使得全场都兴奋了起来。
他要跳脱衣舞。
在反应过来后,傅奕行加快了脚步,走向舞台。一边走,他一边脱下了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
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傅奕行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意味。
可唯独这次,他的脚步变得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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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乐已经完全嗨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上来跳支舞,可酒精在体内发酵,再加上外界的刺激,让他保持不住理智了。
但是要理智有什么用呢?
他活在一本书里,还是一个三个月后就要死的人。
他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他,甚至还要在他死了以后找替身。
还有什么比这还疯狂的吗?
没有了。
所以,来场脱衣舞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谢长乐已经踢掉了鞋子,还解开了大半的扣子,就在衬衫挂在肩膀上危危可及的时候,一件外套从天而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带下了舞台,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谢长乐:“?”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个他完全想象不到的人。
傅奕行。
为什么傅奕行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谢长乐呆呆地看着他。
傅奕行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等谢长乐解释这眼前的一切。
谢长乐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刚出口,就被周围的音乐给淹没了。
傅奕行只好上前一步:“你想说什么?”
谢长乐看着面前的人,措不及防地打了一个清脆饱满的嗝。
傅奕行:“……”
谢长乐:“……你怎么在这里?”
傅奕行微微眯了眯眼睛:“这话应该我问你。”
结婚三年。
他才第一次认识谢长乐。
以往,谢长乐在傅奕行的眼中十分平面。
温顺可人体贴,任何温柔美好的词都可以套到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木头美人。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可今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谢长乐。好像……有点不一样。
傅奕行打量着面前的人。
谢长乐有点不自在,别开了脸,躲过了傅奕行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就想解释:“我、我……”
“我”到一半,谢长乐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没必要在傅奕行面前维持人设了。
解释什么?放飞自我就完事了。
谢长乐扬起了下巴:“你管我?”他抬手就要把身上披着的西装给甩下来。
可是西装刚刚往下滑一寸,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谢长乐顺着那只宽厚的手掌一路看去,对上了傅奕行的侧脸,他一脸面无表情,写满了不赞同。
要是平时,谢长乐肯定就怂了。可他现在根本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谢长乐:“你放手。”
傅奕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最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这话一出口,谢长乐马上就回击:“我没有喝醉,我还能跳——”
话还没说完,傅奕行直接就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谢长乐还想挣扎,但在力量悬殊之下,只能被强行按住。他本就喝醉了,又发酒疯跳舞,此时躺在傅奕行的臂弯里,半眯着眼睛开始发出小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就像是一只被安抚了的猫。
傅奕行抱着人,还没走出人群,迎面走来心急如焚的许臻,他伸手就要接谢长乐,却被傅奕行用眼神制止。
许臻只好解释:“你好,我是他朋友,他喝醉了……”
昏暗的灯光下,傅奕行的语调低哑,淡淡地说:“我是他丈夫。”
许臻这才认出,面前这位,就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傅总。也是谢长乐的合法丈夫。
他愣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两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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