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薇不再多话，老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刷手机看资料。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把转正名额给刘雯，反而给了你？”林娜打破沉默，她话外之音很明显，谁都知道刘雯两年来寒暑期都是跟着林娜实习，现在到了毕业实习也安分的跟着，踏踏实实的做事。
“不太清楚。”那薇不愿说出那个答案，让林娜自己来说吧。
“做我们这行，抗压能力要非常强，简单点说，就是心理素质要过硬。”林娜缓缓说道，“论吃苦的态度，你们不相上下，专业能力，你也未必比刘雯高出多少。”一个急转弯，林娜顺利抢过了红灯，“但你有个优点，你越打压反而越迎难而上，刘雯就做不到。”
“最近大家都知道你拿到了转正聘用书吧？不少实习生就着急了。”林娜加快车速，超过了身边一辆红色跑车，引来对方一阵骂。林娜充耳未闻的淡定继续往前，“刘雯的心思我怎么不知道呢？她毕竟跟了我很长时间。但是，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答案和那薇想的一致，她知道这是林娜对她最高的认可，心中已经是十分感激。“谢谢您对我的认可，以后我一定更努力。”
“不要高兴的太早，你只是比刘雯更适合留在这个行业里。做的好不好，还得看以后的表现。”快到了，林娜略放慢了一点车速，“我们这个行业会给你很多机会，比同龄人少奋斗几年快速年薪百万，但也非常残酷，不少人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立足之地，更有人自杀、发疯，这些都是压力太大带来的。”她略扬起下巴，又恢复了女战士一样的表情，倨傲又坚毅。
那薇默默听着，这是进公司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直接、真诚的跟她谈话，这都是林娜多年来的经验和心得。可见，她能在这个圈子里能有一席之地，耗费了多少心力。
“明白。您今天跟我说的，我一定牢牢记住，把专业基础打的更牢固。”那薇用心回答。
“不仅是专业能力，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后期对你的考验也会更多。”林娜停好车，看那薇听后一怔，知道小姑娘也被这样的大实话震住了。
“走吧，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林娜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人很亲切。
那薇跟在林娜身后，望着她始终保持笔直的背影，对她更增一份信任和钦佩。
进入包厢后，黄以琛果然又是一副休闲富贵模样，他脱下外面的羽绒服，内里只穿一件亚麻衬衫，配灰色休闲裤，脚下就是一双暇步士休闲皮鞋。相比他身后一身正装大衣、西装革履的年轻秘书，黄以琛简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我们又见面了。”黄以琛温声笑语，照例寒暄过后一一握手。那薇和他握手时，感觉他手不燥亦不湿冷，手掌宽厚有力量，让人感觉他品行端正值得信赖，温润如玉如是。
黄以琛朝她微微一笑，“这位女士，怎么称呼？”那薇有些晃神，想起还从未正式介绍过自己，一直是以林娜助理自称。
“我叫那薇，和明星那英同姓，蔷薇的薇。”她学林娜挺直脊背，自信介绍。
“哦，好名字。听说那这个姓，是满族的贵族姓氏，那小姐可是位公主哦！”
“您过奖了，我们家可不是什么贵族，只是正好同姓。”那薇不想将焦点多放在自己身上，侧头看向林娜，只见她也是一脸淡淡笑意听着，“黄总，我们先落座吧，您站着有好一会了。”
黄以琛三言两语将气氛调动的轻松了几分，林娜自然知道，她也想看看那薇会如何反应。
众人落座后，林娜递过打印好的报告给黄以琛，在提前准备好的投影上结合电子版的报告开始详细讲解，遇到黄以琛特别感兴趣的要点，她便着重讲。
林娜对电子科技行业的深入了解让那薇也很惊讶，她听得出来有很多信息是她并没有写进报告的，但林娜口述时又非常吸引人，可见林娜背后也做了不少功课。
那薇看黄以琛频频点头，提的问题也都一针见血，今天这场交流是一场高手过招。
林娜讲完报告，3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早就过了午餐时间。黄以琛似乎意犹未尽，侧身和秘书讲了几句，秘书便起身出去了。
“现在到了午餐时间，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你们也不用忙了，我让小陆去安排了，先休息下。”黄以琛说完，林娜喜形于色，原本争取来的两个小时会面时间延长了，没想到还有时间一起进餐，说明这次面谈已经成功了。
“感谢黄总，您来汉城应该我们做东。”林娜双眼放光，安排那薇赶紧去找小陆，让服务员准备午餐。
“不要这么客气，我让小陆办，他一定会办好。林小姐你讲了这么久，先喝杯茶休息下。”黄以琛神色笃定看向两人，一脸真诚，林娜也不推辞了。
“黄总，刚刚的研究报告，您还有什么指示吗？”林娜也一脸虔诚。
“先不谈工作了，先喝茶。刚刚信息太多，我也需要消化下。”黄以琛说完，走向包厢朝江边的阳台上深呼一口气，“这次来汉城，感觉跟上次又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林娜也起身跟过去，广阔的长江日夜奔袭，进入冬季后时常被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烟波浩渺的壮阔，让人心胸也感觉开阔很多。
林娜平时压力太大也喜欢在江滩边跑步，跑到累极时便会在轮渡口乘船过江，来回一刻钟，正好让心情平复下来，体力也能稍作休整。她看表面上江水平缓流动，底下实则暗含湍急激流，这不就是人生世事起伏的暗喻？
“跟我记忆中的长江不一样。”黄以琛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似乎在追忆往事。
那薇在两人身后，看着黄以琛的背影略微发呆，她搜刮着脑中一切能形容男子脱俗气质的词汇，终于想到一个词：丰神俊逸。
世上竟然有这样温润和善的男人？
如果能拿到这单，和他们长期合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