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伊树心中可谓是打好了‘稳住别浪就能赢’的绝佳算盘,没想到队友一个两个根本不听他指挥。黑发武士少年完全将这话当作是耳旁风、直奔向王座那边的战局,丢下他一个人风中萧索。
待什伊树反应过来,立马一副‘吾儿叛逆伤痛我心’的眼神心痛欲绝地伸出了手:“哈驰你不要丢下爸爸我啊啊啊——!!”
因为方才躲避开来的一下停顿,毫无特点三人组成功拦截下了顾兔的前路。棕发男双手持住仅剩那柄长刀欺身上前,和两位队友一起呈围攻之势夹击着中央的对手。
顾兔不闪不避,如同身旁环绕飞舞着几只微不足道的蚊虫。
见她楞立原地,距离最近的棕发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双手持住最后那柄长刀直直下劈。
就在这时,后方飘至一声清亮的少年音:“翱翔之剑。”
跃向高空的武士.刀如迅疾的飞鸟沉坠,划过一抹抛物线强势介入了他们的攻势。棕发男下劈的长刀正巧砍在武士.刀的刃面,他被回馈而来的力度弹飞了,那柄‘翱翔之剑’也被弹飞了。
打造得坚硬流畅的武士.刀笔直插进地板三分,发出震颤的嗡鸣,刀柄缠绕的暗红剑穗随之摇晃。
“科恩!”长角少年当即高声叫唤着队友的名字。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得队伍里其余二人动作一滞,待到看清来人,长角少年顿时怒不可遏:“是那只蜥蜴队伍里的武士小子?你插什么手!”
排除强敌才是赢得比赛的诀窍,眼见他们围攻一人差点就能‘拿下’,偏生这个小子出面保下了对手,做法简直难以理解。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以多欺少,有违我武士道贯彻以来的原则。”
哈驰吐字清晰地道,紧盯着这几个人上前来一举拔走自己的武器。
那流动的黑色碎发底下是张俊秀且削瘦的面容,窄眉细眼,鼻峰峻整,澄澈清明的黑瞳下点着一颗秀气的泪痣。持刀作出宣言的正直之态,为他更添几分如刀锋凌厉的单薄。
瞥向无动于衷的顾兔,哈驰扬言道:“你很强。帮你解决他们三个,换我来跟你打。”
可是,顾兔照常发挥出自己直男本色,就事论事道:“用不上你。”
发了狂的长袍金发平头双目变红,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记重拳朝她轰落,顾兔矮身避过,对方沙包大的拳头顿时击打在地,宛如千斤巨锤往地板砸出了一个深坑。
近乎蜷缩身型的顾兔仿佛整人跳入了那位身量高大的金发平头怀中,曲起的手肘重重顶撞在他的肋沟。就像是撞皱了一张薄纸,对方全身猛震,缩腹喷出大口鲜血。
顾兔一击未停,短短瞬息就在他的胸、腹、喉间等弱点落下数掌,趁金发平头失去平衡往下倾倒,她便横踢小腿将人远远踢飞,正正撞倒了想要趁机偷袭的棕发男科恩。两人交叠着同时撞在某间休息室旁的墙壁,在那面金色墙壁上糊出一滩烂醉的血痕。
被队友与墙壁压扁成夹心的科恩一口气喘不上来失去意识,挨受了要命拳脚的肖宾亦陷入昏迷生死未卜。
“你敢这么对他们!”
撞见此幕的长角少年血气上涌,就像是失去了判明能力的罗盘,满脑子有勇无谋地抓着手里的红色刺针恨扎向她。
丧失功能的指南工具没有任何用处,轻易看穿了对方路数的顾兔放松身体后倾,整个人像是要跌倒在地面。黑色口罩勾勒着她秀挺的鼻梁线条,随着倾倒的动作暴露于兜帽之外,赤红刺针堪堪擦过她的鼻端飞过,拂过的风似乎微微吹颤了那双纤长的眼睫。
眼见背部将要摔倒在地板的前一秒,她单手撑住了地面,借由翻身的力度高抬一脚,踢中了长角少年的下巴。冲击力之强,甚至令他双脚离地了段距离。
趁对方滞空那刻,顾兔像打沙包一样乘胜追击,最后旋身施力,脚后跟沉重地砸在少年脊背,将人像颗小白菜一样无情地种进地里。
单枪匹马消灭掉一支队伍的夹击,放在他人眼中不过一个呼吸来回的时间。
“秒、秒杀……”
待在各自休息室里静静窥伺着战况的甄选人员们,在这幕情形下都不由纷纷骇异。连稳坐灯台的雷诺·洛金眸中也晃过了一丝涟漪,若有所思道:“这个‘甄选人员’,跟其他人的实力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
远在外围的观众都有如此想法,更遑论直面这位对手气势的甄选人员们。
“糟糕,那个人究竟是谁——”没有在测试场里见过顾兔的什伊树一时倍感压力,“是‘其他测试场’的甄选人员吗?再这么拖下去,胜负就要悬了。”
他心内隐隐有着担忧,恐怕哈驰不是那人的对手。
不能将希望全压在队友身上,他也要努力才行。
什伊树想道,专注于应付眼前的另一个人。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打起她来似乎还挺轻松的?
一勾拳过去,蕾哈尔有些狼狈地后窜,两人的想法都同样巧合,就是边战边退,直到靠近王座的位置。要是能拿到扶手上面的王冠,队伍就赢了。
念头此消彼长之下,什伊树的攻势越发卖力,一直对身为那支强队一员的蕾哈尔是否有后招而抱有的警惕,也随之放轻了几分,分出更多防御的心力为攻击。
而就在他一拳打中闪闪躲躲的蕾哈尔腹部那刻,居然被同为队友的阿娜克手中长鞭给掀飞了。
“呜噢噢噢——”什伊树像车轴子一样在地面翻滚了数圈。
墨绿长鞭灵活如蛇,正应了那份蛇的习性,眼睛全是摆设,疯起来根本不去分辨旁边有没有队友存在。
‘哐!哐!哐!’
留着短发妹妹头的阿娜克性格中全无半点温软,被激出了体内血性那般连连制造出夸张的攻势,险些把完好的比赛场地打得稀巴烂。
她的状态变得很奇怪,几乎对周围的事物充耳不闻,满眼只有当前的对手——安德罗西。
是自从听见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吉黑德公主的那刻开始的,仿佛有股深藏体内的仇恨因此苏醒,只有饱饮下那位少女的鲜血才得以平复那股躁动。
“别四处逃跑啊,大妈。既然说我是「冒牌货」,就让我看看什么才叫「真货」。”
被冠以了‘大妈’称呼的安德罗西青筋迸起:“你都在对貌美如花的本公主说些什么呢。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需要我教教你怎么当一位真正‘高雅’的公主吗?”
“说得你自己就很有礼貌似的,气质穷酸得分明就像是个从小地方出来的疯丫头。”
“你说什么——!!”
两位公主互扯头花的声势完全不亚于在场任何人,那股巨大的破坏力甚至还要比顾兔那边更胜一筹。
不幸被战况波及到的什伊树为了躲开她们,唯有连滚带爬地离王座越来越远,心情愈发感到崩溃。
“阿西吧,这两边人都是些什么怪物——被打到一下绝对会死的!我绝对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