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最近办事效率奇高的宁臻凡就带着造型师去了汤沅的公寓,准备好好拾掇自家的艺人。
结果,给他开门的人一头清爽短发,不长不短的刘海乖乖地落在额上,因为刚刚睡醒,眼睛还处于半睁半阖的状态。
宁臻凡愣了会儿:“头发什么时候剪了?”
汤沅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猛灌两口:“昨晚。”
宁臻凡瞅着矿泉水瓶上浮现的水汽,老成地说:“大冬天的,少喝点冰水。”
汤沅没接话,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宁臻凡嘴角一抽,从口袋里掏出两板信息素减退胶囊:“少吃点这玩意儿,其实你的信息……”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宁臻凡及时收了话尾,换了种隐晦的说法,“糖吃多了会蛀牙的。”
半小时后,黑色保姆车停在康阳医院门口,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们卡着点冲上来围堵。
宁臻凡先下车,虚情假意地搡开几个恁脸直拍的摄像机:“请大家不要干扰汤沅的工作。”
事实上,为了造势,这里面的记者有一半是他叫过来的。
时渐恰好从门诊大楼前经过,视线很难不被簇拥的人群吸引。
汤沅今天换了造型,齐肩的黑发被打理成冷茶色的短发,脖颈延展出锐利瘦削的线条,白衬衫外套着一件咖色马甲,颇有几分乖巧的少年感。
楚清河惯以为常地挂在时渐身上,视线同样聚焦在人群中央:“你找来拍宣传片的?”
时渐不答反问:“今天几度?”
楚清河被问得发懵:“五六度吧。”
时渐“啧”了声:“穿这么点,不冷吗?”
楚清河逡巡着自己身上略显单薄的风衣,感动于老畜生突如其来的关心:“嗐,咱们Alpha怕什么冷?你要是真担心我冷……”目光流转在时渐手指勾着的包装袋上,“咖啡倒是挺暖手的。”
时渐赞同地点点头。
楚清河抬了抬眉梢,难得这玩意儿良心发现,总算不辜负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发小情谊。
时渐从袋子里掏出纸杯,然后把包装袋勾到楚清河手腕上,朝着乌泱泱的人群扬长而去。
楚清河:“……?”
时渐挤进包围圈后,把纸杯塞进汤沅手里:“拿着。”
指尖相碰。
汤沅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
手很凉。
时渐攒眉,握住汤沅的手腕,对着记者道:“抱歉,到上班时间了。”
不同于宁臻凡白推半就的劝退方式,时渐直接联系医院的保安开路。
进到医院,汤沅冷脸:“松手。”
时渐解释:“刚刚人多。”
汤沅很白,细细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浅粉色的印子。
时渐:“弄疼你了?”
汤沅扯下袖子,不咸不淡地应:“没。”
临近上班,时渐没再耽搁。他走在前头,汤沅跟在他身后,低着脑袋,像只小鸡仔。
路过护理站,护士问:“时医生,你今天带学生吗?”
时渐突然停下脚步,汤沅没刹住车,脑袋撞上人墙。
时渐半扭过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见过这么帅的学生?”
看清人脸后,小护士兴奋地叫起来:“汤,汤,汤沅!”
时渐做个噤声的动作,小护士立马捂着嘴,眼里冒出粉色泡泡。
时渐:“走吧,我先带你去更衣室。”
汤沅没吱声。
更衣室里没有其他人。
时渐打开衣柜,拎出一件白大褂给汤沅:“暂时没有新的,你将就吧。”
汤沅接过白大褂,把手里的咖啡递还给时渐。
时渐没接,笑着说:“我不喝热巧,是给你的。”
汤沅瞥见标签上的“热巧、全糖”,耳尖涌上烧灼感。
他背过身,利索地套上白大褂。
时渐个头比他高,肩膀也更宽阔,所以时渐的白大褂罩在他身上属实偏大。
等套好衣服他才意识到——他穿了时渐的衣服,那时渐穿什么?
犹豫了会儿,他转身问:“你穿……”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哑然失声,连魂都出了窍。
晃过神后,他再次背过身,耳尖的那点血色迅速蔓延到脖子:“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查完房要进手术间,先换好手术衣能节省时间。”时渐毫不客气地欣赏那节红透的后颈,特地强调,“都是Alpha,看看也没什么,而且……”
“又不是没看过。” 时渐补充道。
汤沅闭了闭眼,然后撑开眼皮,发现面前立着一面全身镜……
镜面上的时医生肩宽手长,紧实的腰腹肌被刚硬线段划分成八块,藏蓝色的内裤衬在髂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