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陆公,你先出去。”
陆戮心神一悸,那眼神如此冰冷,蓦然有种回到了御前廷议的感觉,足无立锥之地,他连忙答应,低着头退了出去,没和周舒打招呼,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一眼。
宫门很快合上。
点点灯火突然亮起来,细看也不是灯火,而是一只只独角。
它们深藏在殿内各处,平时看不出来。
荧光中,丝丝缕缕的力量散发出来,织成一张张网,将宫殿罩得密不透风。
周舒静静看着,不以为意。
这点力量就能困住他?他不这么认为,国主恐怕也没这么想,只是为了蔽人耳目而已。
国主微一伸手,那獬豸神像飞了过来,落在手心,轻轻一碰,神像张开口,掉下一截三寸许的圆筒。
的确很平常,并无半点文字或纹路,只周舒看得格外仔细。
熟悉的玄黄界本源气息,相当浓郁,能和几百年前的炼妖壶相比,另外还有一丝虚无缥缈的异样气息,萦绕在笔筒上,如烟似雾,不断变幻,细看也无所得,不知本质,只觉其中有无穷奥妙。
这样的感觉,周舒不是第一次感受。
二十八宿骨筹,还有那三枚奇异的金钱,在看到的时候,周舒都有过类似的感觉,当然,和现在比起来,那时的感觉可以忽略不计,若有若无,更偏向于无。
直到看到这笔筒,那若有若无的感觉才在记忆里清晰起来。
三者明显有关联,本质相同,不会有错,那些就是命运之力。
显然,笔筒上的命运之力最为浓郁,让周舒这种不了解命运的人也能察觉到。
——仅仅只是察觉到,如空中楼阁,看得到却碰不到,真想得到什么,非得拿到手慢慢研究才可能。
周舒顿了顿,“国主是什么时候发现它有古怪的?”
他很好奇,来自玄黄界的他能感觉到神器的特别,这很正常,可獬豸国主,一个在獬豸国出生的獬豸族,也能看出它的特别,还特意收为己用,日夜用来修炼?
国主注视着笔筒,缓声道,“我是一位占星者。”
“占星者,獬豸族中的先知?”
周舒很快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听闻獬豸族先知只靠观天象,就能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万年以内的事情都能回溯预知,是獬豸族中绝无仅有的大智者……呵呵,我一直觉得这是个传说,想不到竟是真的,失敬了。”
“本来就是传说,以讹传讹罢了。”
国主毫不在意的道,“真能预知的话,獬豸族何至于流落到诸天?所谓占星者,也不过有一些摆不上台面的本事,使用起来还麻烦得很,连真实之影都没有……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獬豸族。”
周舒笑了笑,“国主说笑了。”
国主却很认真,“我确实想当一个普通獬豸族。”
“特别就是特别,想改也改不了。”
周舒看着他的手心道,“普通獬豸族绝对看出它的不凡,更不可能借它得到那么多好处。”
他不想再和国主说闲话,进殿以后,他就只有这一个念头,把笔筒拿到手。
这很难,之前还默默无闻的国主,突然拥有了獬豸国首屈一指的实力,原因多半就在这笔筒上,国主绝对不可能随意放弃。
而周舒更不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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