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有人含小偷后女孩回头向后看去,她头上的发髻因此随之摆动,可以看出女孩是想梳个双螺髻,不过为了行动方便她又把发饰做了改动,发辫被更紧固的绑在头上,不会因为来回运动而散落。女孩的睫毛很长,衬在她的大眼睛上很是动人,在她嘴唇上有一层淡淡的胭脂,她也细心的为自己扑上了腮红,但这一切都只是淡然的点缀,可以看出女孩并不想让外在的容妆夺取自己的本色,女孩爱美却没有迷失进常人的庸俗之中。
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别具一格的动人气质,她是一个有男孩气质的女孩,就连她的面容都显得有棱有角,但可以看出她并不想去做一个男孩,因为她用一切办法在细微处点缀自己。本来男装缀花该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但在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上,这样的妆扮却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她身上的男孩气并没有剥夺她的女性魅力,相反却为她增添了一份干练的美感。
若说月山间像是子时深潭映出的明月,美的不似人间之物,冰冷的让人忘却生机,那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攀援着山岭熊熊燃起的朝阳,矫健而动人,散发着一股始自源初的生命与活力。兰子义难以说出眼前的女孩与月山间孰优孰劣,她们身上散发着自己强烈的个性,她们各自代表着一个极端,这种极端深深的吸引着兰子义。
兰子义看向那个姑娘的同时,那姑娘也感觉到了视线,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兰子义,一男一女的视线就此相交,那一瞬间兰子义感到了自己的血液在灼烧他的心脏。兰子义赶紧把头撇向一旁,他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兰子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是滚烫的,他微微讪笑,自嘲道:
“好久都没有害羞过了。“
街对面的女子发现了兰子义害羞,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又轻轻捏起拳头将嘴捂住。
掌柜的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观察,他是过来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暧昧他全都明白。掌柜看了看街对面微笑的少女,又看了看低头正在整理情绪的兰子义,说道:
“没想到山间猎户家中居然也能生出此等动人女子。”
然后掌柜的探了探身子凑近兰子义,他小声问道:
“少爷,需要我引荐一下吗?”
兰子义捏了捏鼻梁缓了口气,他道:
“不必,不必,我是带了姑娘出门的,这样拈花惹草不好,而且这姑娘一看就知出自正经人家,我又何必去污人家清白。”
正在兰子义说话的时候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兰子义不自觉的起身走向门口去看,谁知就在兰子义与掌柜说两句话的功夫,女孩已经擒拿一人摁在地上。
女孩也是练家子出身,手段很是干练,在兰子义看时她正跪在那人背上,手里剪着那人右臂,女孩呵斥道:
“何处扒手敢来投我的钱?”
兰子义低头看了看被女孩摁住的人,这其实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他的衣着破烂,只能勉强蔽体,身体瘦弱,四肢孱弱的像是柴棍,他那只被女孩反向翦住的右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
女孩手上力道很足,那小子被捉住之后疼的大喊大叫,他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偷钱只是想给我娘治病!。”
兰子义听到小子这话不禁失声笑出来,都什么年月了,还拿这种唬鬼的理由出来求饶,谁会去信?一旁马场掌柜也在兰子义身边说道:
“这小子是这一片的惯偷,我有好几次都撞见他被人抓住。”
可让兰子义意外的是那女孩听到这话之后居然放松了手中力道,她道:
“你真的是给娘亲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