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豹突然间的反差把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没人想到他会在听到兰子义的志向后狂喜不已,就连兰子义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过独孤豹会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任何苗头,兰子义记得当日他出关之前,参与的那场秘密会议中,独孤豹的话里就透露出了他对朝政的不满。
兰子义笑着对独孤豹说道:
“豹子叔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独孤豹闻言笑道:
“子义你休要在此和我套近乎,之前出征你有那次参与过?”
独孤豹话说完后顿了顿,然后道:
“只是子义,你的想法虽好,可代公手上实在是没钱继续供你这样败家了。”
兰子义道:
“豹子叔此话怎讲?我什么时候败家了?”
独孤豹说道:
“卫侯你觉得自己是在干正事,代公也觉得你在干正事,我也觉得你在干正事,但代公的银子不觉得你是在干正事。你来京城之后已经花掉多少银两了?有算过吗?一个多月前你可是在京城街道上散出现银近六十万两,加上最近花出去的钱,怎么也都快七十万了吧?”
兰子义辩解道:
“豹子叔,你听我说,我发放银两乃是为了赈济”
独孤豹从站起来后便在屋中漫步,他抬手打断兰子义的话说道:
“子义,我和代公都不觉得你发银子的事情做错,而且你在京中代表着代公脸面,奢靡之地花些钱在吃喝玩乐上面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子义,影子不是凭空变出来的,照你这样的花法,再过不久代公攒下的银子就要被你花光了。”
兰子义笑道:
“豹子叔,大正的牛马犬羊几乎都出自我兰家之手,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连点家当都没有?我花七十万就把我爹花穷了?”
独孤豹点头答道:
“是的,没错,子义你的确把代公花穷了。
子义你只看到每年从落雁关进来的牲口,却不想想购置这些牲口需要花钱,全国各地贩卖这些牲口的雇工,各地租用的场地,牲口发往各处路上的粮草消耗,还有疫病影响剔除病马都要花钱。,除过这些外将军府里上下百口人的吃穿用度,平常军士们逢年过节的赏赐,这些都要花银子。
当年代公乃至代公父亲兰老将军行商的一大缘由就是补贴军中,现在子义你一下把花钱的口子开这么大,代公手里的生意不仅没法补贴军用,反而要克扣军饷才能维持子义你在京中的活动,这可就忘本了。“
兰子义被独孤豹一番话说得垂下头,他的确没有考虑这么多,这么仔细,他开口问道:
“豹子叔的意思是我将来做事时要精打细算,不要在大手大脚的花钱?“
独孤豹笑着摇摇头道:
“那怎么可能,卫侯你要干的可是翻云覆雨的大事,注定花钱如流水,要是把你小心翼翼,不肯把银子撒出去,怎么可能笼络人心。”
兰子义被独孤豹说糊涂了,他问道:
“那豹子叔是要我做什么?”
独孤豹道:
“节流不行那就只有开源可行了,正好我北镇也不是无源可开,我这次来京城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带子义你去见见财主。”
兰子义闻言哼了一声道:
“凭什么让我去和那群铜臭味满身的商人勾结在一块?”
独孤豹说道:
“当兵的和行商的都差不多,没什么你贵我贱的,子义你最好把自己这副书生臭脾气收敛收敛。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差不多,下一步就是办事了。走吧子义,我们去拜访下北方商帮的会馆。“
兰子义闻言惊讶的问道:
“现在就去?是不是太着急了?叔你和二哥已经连续赶路好几天,现在应该休息休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