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闻言点头道:
“不错,我已经领教过暗示的厉害了。”
说罢兰子义便从卧榻上起身,他向一旁煮茶的童子要了杯水后便站起身来,他朝着禅师恭恭敬敬的作揖,然后道:
“多谢师傅,子义已经没有烦恼了。”
禅师闻言对着兰子义点点头,然后到:
“既然卫侯烦恼已无,那我想问,卫侯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情会做什么呢?”
兰子义答道:
“当然是向我的几位哥哥和两位先生道歉,他们才是我能够依靠的人,他们才是我信得过的人。”
禅师听闻此言后再次拨动琴弦,他连续弹奏,凑音成曲,边弹便叮嘱兰子义道:
“卫侯,面对自己乃至接纳自己刚开始是非常耗费精力。而且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别人的帮助。以卫侯之聪慧,在我向卫侯坦白自己受侮辱的事情时,卫侯都要怀疑我有没有被樊哲旺碰过,是不是在撒谎,若是别人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风凉话来。
但我们绝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放弃对自身的劫难,外人可以从诋毁我们的过程中寻找到满足,但我们自己不能,我们自己如果诋毁我们自己,不承认自己,不反思自己,不接纳自己那就只能落得逐步瓦解,最终丧失自己。
卫侯切记!“
在禅师弹曲的同时兰子义已经走到茅屋门口,他来找禅师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时候离开了。听闻禅师最后的叮嘱,兰子义朗声笑了起来,他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师傅,子义告辞,我们有缘再会!”
说着就掀开门帘,跨步走出茅屋。禅师见状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可要记得进门时说过的话,那锭银子可要记得给我。“
经禅师这么一说,兰子义想起来许诺给禅师的钱还没有给,于是便拿出银两,转身想要回屋去补上费用。可这一转身兰子义才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茅屋,这里除了一片桃园,几棵桑树,就剩下一眼清泉,刚才的院落屋社统统不见了踪影。
兰子义自然是被吓了一跳,他连续呼唤了禅师数声,却没有得到禅师的回应。不过兰子义并没有因此紧张,今天上山之后兰子义已经见过了太多怪事,刚才和禅师聊的时候,兰子义还看到巨眼窥探屋内呢,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出乎兰子义的意料。
清风吹过,送走了天上最后一块云彩,来时满上变野的雾气早已消散,现在有的,只是黄昏时的静怡,和夕阳洒在身上的温暖。兰子义站在山腰注视着即将沉默的夕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已经放松下来,而且今后再也不会如几日前那般狂躁,他有信心做到这一点,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从自己的心底涌出。
兰子义闭上眼静静的享受了一会黄昏带来的宁静,直到一声凤鸣将他惊醒。兰子义回忆了一下今天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自言自语道:
“极乐禅师真是出神入化,或许这只是个梦也说不定。”
说罢兰子义便要迈步下山,就在此时兰子义撇见了他身后,按照方位那里就应该是消失的茅舍所在的位置,兰子义发现那里有一个茅草搭建的神龛。
兰子义停下了下山的步伐,转身朝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神龛走去,来到神龛前兰子义慢慢蹲下,他用手拨开挡住龛门的杂草,然后就看到了神龛内供奉着的一大一小两尊石像,挂在石像嘴角那淡然的微笑,恰如刚才极乐禅师的表情。
看到石像的兰子义恍然大悟,他从袖中取出那锭银子放入神龛内,然后恭恭敬敬的作揖,稽首,起身,他道:
“多谢师傅指点,今后之事就请师傅你睁眼好好看着吧!”
说罢兰子义放声长啸,高高兴兴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