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见状大为惊讶,他发问道:
“鱼公公难道也怯场了?为何他也要走?“
仇孝直说道:
“这就是我劝卫侯赶紧去拦公公的原因,迟了只怕公公便走了。“
兰子义一边催马一边问仇孝直道:
“孝直先生为何料定公公要走?“
仇孝直一边跟上一边答道:
“公公是皇上的家奴,也就是德王的家奴,主子要走公公岂有留下的道理?就算公公知道他这一走今天就输,他也得走。
卫侯赶紧去拦吧。“
兰子义听闻此言把马催的更急,生怕鱼公公拔马走后他追不上。好在鱼公公手下兵将众多,在周围败军之中想要掉头绝非易事,兰子义赶在了鱼公公走前把路给挡住了。
鱼公公一见兰子义横冲直闯挡在自己队伍前,便知道兰子义想要干什么,鱼公公盯着还在勒马的兰子义吸了一口闷气,他沉声说道:
“子义莫要拦我去路,德王一人出逃,身边没有侍卫,若是遇到歹人横遭了不测,你我都担待不起!“
兰子义用力按下人立起来的战马,还没掉头对向鱼公公便开口说道:
“今日决战事关京城安危,天子生死,公公一走此战必败,此战一败京城便没了,皇上连出去巡狩的时间都没有,到时候公公还有什么可担待的?德王缺侍卫派人去便好,公公你又为何要走?难道是公公畏敌不成?”
鱼公公听到兰子义说他畏敌,当下怒骂道:
“兰子义你休要胡说!我鱼朝恩监军几十年,出生入死无数回,这点小贼能吓得了我?”
骂完之后鱼公公又道:
“老夫不过一介宦官,怎么就成了军中要害?难道我还能替主帅稳定人心不成?子义言重了!”
兰子义此时将马调正,他高声答道:
“我没有言重,德王那样子全军都看见了,全军将士没人把军心系在他身上。但公公你是内廷老臣,久经战阵,刚才京军奔散,公公你旁边的台城卫和御林军却无一人动弹,公公可是全军的主心骨,你一走全军就真败了。“
兰子义话刚说完便有一人高声说道:
“卫侯莫要胡说,我和我的人就没走,怎能说京军奔散?“
兰子义寻声望去,见是神机营赶来,他的队伍还停在原地,当中夹杂着不少刚才调派过去护卫鸟枪手的长枪手,兰子义想了起来神机营主力昨日也被德王调走,实力并未受损,难怪此时没逃。
神机营营将来到鱼公公马前,单膝跪地便道:
“只要公公不走,末将愿留此地,与妖贼一决生死!”
鱼公公见神机营营将也上前阻拦,长叹一口气,他又开口说话,语气甚是无奈。鱼公公道:
“我是皇家老奴,护卫皇上,护卫德王是我的本分,德王走了我怎能不随?”
兰子义道:
“公公你是军中监军,朝廷的观军容使,今日乃是决定京城存亡的决战,此战若败公公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公公你又何必心存侥幸呢?德王一人出逃,派人护卫便是,公公切不可弃军而去啊!”
兰子义说罢桃逐虎也进言道:
“公公,当年您在北镇监军时威名震天,我北镇小儿至今闻公公之名也不敢啼。公公为何回了京城后却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呢?”
鱼公公闻言咬着牙长叹了一口气,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拽过身旁桃逐虎的衣领道:
“你!给我去护卫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