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侍郎大人刚说完,他前面站着的李澄海就开口悠悠地说道:
“我说李承李大人啊,皇上好不容易上次早朝,就是让大家畅所欲言的,你却在这里用官威压人。这又何必呢?事不说不清,大家都说才能说清楚嘛。“
李澄海开口之后兰子义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之前兰子义是见过几次李澄海的,在兰子义的印象里,李澄海就是那种老的都已经老糊涂,每天走路都能睡着的老家伙,没想到现在他居然精神抖擞的站在殿中,双目水波涟涟,连佝偻的身子都挺拔了不少。这可真是令兰子义刮目相看,这李澄海还藏着一手呢。
被李澄海压了一头之后李承不敢再多说,其他各路官僚也都因为李澄海的表态信心大振,这些官员的矛头已经从刚才攻击鱼公公转向攻击德王,他们吼叫着江南已被德王糟蹋殆尽,要皇上传旨召见德王,并且要治德王的罪。
兰子义把目光投向章鸣岳,意在催促章鸣岳按照之前约定为鱼公公解围。但章鸣岳现在好像刚才一样低头默默的站在原地看地板,似乎对周围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兰子义知道章鸣岳是发现攻击矛头指向德王之后不愿加以制止这股力量,他可是铁杆太子党,若有办法能保住太子登基,那章鸣岳肯定是在所不惜的。
章鸣岳的变化鱼公公也看的一清二楚,一旦事连德王,皇上肯定会要找人出来替德王当替罪羊,而他鱼公公是最好的选择,一旦皇上抛弃了鱼公公,那鱼公公瞬间便会土崩瓦解,他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鱼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大人!我与德王在江南缓步沿江慢行绝对是深思熟虑的行为,也正因为是我率领大军在后坐镇才使得贼寇从襄樊渡江,而紧随贼寇大军的卫侯也在方城与禁军主力汇合,并在方城将贼寇击败。“
这时有御史站出来说道:
“鱼公公你不要尽捡好的出来说。照你的说法你在方城就应该将贼寇击败了,但贼寇现在却打到江边,这你该如何解释?”
兰子义这时插话道:
“这不用解释!那夜贼寇夜袭没有得手,我在方城就已将贼寇困死。妖贼在方城郊外山上无粮无援,只需我在城中稍作歇息,再领军出征必能将妖贼全歼。”
那御史问道:
“卫侯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清楚为何让贼寇从方城脱困,并且打到江北的。”
兰子义正要开口说话时,章鸣岳却抢先说道:
“卫侯在方城失利只因为解宣明心怀不轨,妄图窃功肥己,制衡朝廷,利用我为他争取到的劳军机会在军前矫诏夺了卫侯军权,并将卫侯征送京城。“
刚才还在说话的大臣们闻言成群的窃窃私语,刚才质疑吏部的史云起闻言直接质问章鸣岳道:
“章首辅,前些日子你一直跟我们说解宣明是战死前线,现在却又说出这种事情来。他解宣明可是你的得意门生,一向对你忠心耿耿,没有你的授意他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章首辅你是在这里故意抛出解宣明好把自己撇干净吧?”
章鸣岳笑了笑,说道:
“解宣明的确是我的爱徒,但是人就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我被他的矫揉造作欺骗,给了他一个惑乱天下的机会,这是我用人不当,但绝对不是我指使他做这些事情的。卫侯亲自经历了当天解宣明的事情,这一点卫侯可以替我作证。”
说着章鸣岳便看向兰子义。
刚才章鸣岳默不作声想要借刀杀人,这时候被鱼公公刺到痛楚居然又想着让他兰子义来给他解围,做梦也不过如此吗。
兰子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样子站在原地看着章鸣岳,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龙床旁鱼公公与隆公公也是类似的表情,静静地看着章鸣岳,没有一丝出手帮忙为他作证的意思。
章鸣岳似乎也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继续说道:
“我是清白的,就像鱼公公帅军慢行也是清白的一样。我可以为鱼公公担保,吏部绝没有收到任何上报大军出行为德王游猎围山的奏章或是文书。”
接着章鸣岳又对与他同列的那几个大人说道
“各位大人,你们也来说说,你们管辖的各部当中有没有收到上奏通报大军围猎的奏章?”
被章鸣岳点名要求说话的各部尚书虽然不情愿,但在章鸣岳下达命令之后剩下几部的尚书也都纷纷表态证明自己部门没有收到所为的德王围猎奏章。
刑部李澄海并未开口说明刑部的情况,但刚才说话的刑部左侍郎李承开口替李澄海说了。
这样一来六部全部都表态并未发生“德王围猎”一事,刚才朝中汹涌如巨浪一般攻击德王和鱼公公的行动被六部主官联手叫了一盆冷水,大家又都不敢继续拿着事说事了。
然而诸位大人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的,刚才主动发话的刑部史云起立刻对章鸣岳说道:
“章首辅,你这样偏袒公公,也太明显了。难道你今后就要投靠公公,靠公公的本事混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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