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公公想了想,睁开眼看着兰子义问道:
“你说的那对兄妹在哪里?”
兰子义答道:
“那个哥哥昨天死于乱兵之中,妹妹不见了。”
隆公公点点头,吩咐道:
“来人!给我找到那个妹妹的下落!”
门外太监领命而去。
隆公公接着又问兰子义:
“昨天事情太过严重,即使如此也要为那么多百姓惨死做个交代,卫侯可有高见?”
兰子义心想还是想要找人背黑锅,那就得要把事说清楚。于是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公公的话。我大正名为四方镇军,其实到现在只剩下东、北两军而已,禁军虽强,但调兵、统兵却分别由内廷和兵部分管,公公怕是没法插手太深。我家祖上世代忠良,我爷爷一门兄弟死在藏马坡前,家父十五岁就上阵杀敌,与御马监各位公公配合默契,交往甚密。如此忠勇,一旦遭遇不测,那可真是寒了天下心,到时候谁为朝廷尽忠?”
隆公公听着没再说话,又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而后问李敏纯
“世子殿下有何高见?”
李敏纯答道:
“敏纯愚钝,不敢妄言大事。只知道我新罗自大正立朝以来便为番邦,历来仰慕天朝文化,忠贞不渝,敏纯入朝后先是侍读太子,而后伴读德王,有朝一日回到新罗也会像今天侍奉太子、德王一样侍奉天朝,仅此而已。”
隆公公点点头,接着又问戚荣勋道:
“戚指挥有何高见呢?”
戚荣勋抱拳答道:
“昨天的事情纯属暴民滋事,公公当与诸位大人合力严惩。”
隆公公听着眉头轻挑,问道:
“暴民滋事?”
戚荣勋答道:
“正是!昨天前来围攻车驾的人都是籍田时身故的耆老家人,一干宗族人等毫不讲理,不由分说的就要抢夺御林军兵器。好在荣勋指挥得力,才保住王爷不受伤害。”
隆公公笑了笑,说道:
“那可真要感谢戚指挥了。这么说来动手杀人的命令也是你下的?”
戚荣勋答道:
“公公,荣勋刚才已经说过,末将只是指挥阵型,从未下令动手。是暴民自己先动的手。”
隆公公喝了口茶,说道:
“好了,大清早的过来也打搅你们休息了。我现在气也消了,事情也想明白了。你们身为王府幕僚,可要好好为德王操心。从今往后事情都不会太平,你们几个可要转起脑袋招架,不可有所闪失。幽思,你是王府师爷,还身兼大管家,可要好好干,伺候好王爷。我先走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兰子义他们四人起身行礼,
随着隆公公离开,兰子义的脑袋也立马轻松了起来,就在隆公公刚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兰子义问道;
“公公,王爷怎么办?”
隆公公停下脚步,问道:
“什么怎么办?”
兰子义说道:
“看王爷刚才那副样子,问题很严重啊。”
隆公公听到兰子义的话,慢慢转过身走向兰子义,等到几乎与兰子义面对面时,隆公公说道:
“卫侯,刚才咱家已经叫人请太医了,德王这是昨天头一次撞见那种杀人场面,中邪了。等太医过来,开好要,让德王休养几天就会好,卫侯不用担心。”
兰子义迎着隆公公的目光看了一会,
低头抱拳作揖道:
“子义明白了。”
隆公公伸手拍拍兰子义的肩膀,说道:
“卫侯如此挂念德王,确实是忠臣哪。好好努力,准没错的。”
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目送隆公公走后,兰子义他们四人也互相行礼,各自散去。
兰子义吩咐仆人给鹿苑送早餐,不知为何兰子义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而心情好了之后他又感到自己内心对桃家兄弟很是愧疚,于是吩咐仆人想法弄些驴肉火烧,那是桃家兄弟最爱吃的早饭。
仆人应声下去后,兰子义自己慢慢的往鹿苑走去。
只是自己对德王府毕竟不太熟悉,走着走着就不知自己走到哪了。不过也无所谓,就当是散心了。
兰子义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刚才德王的样子,中邪这种鬼话可定是不信的,可为何德王那么怕隆公公,上次隆公公来德王一直都站在旁边。
这时兰子义听到墙另一面传来声音,一个略显老气的中年人声音在那里说道:
“如今形式虽然颓败,但并非毫无生气,满朝大臣来势汹汹虽然吓人,但正好治他们朋党之罪。当次建功立业的时节,吴先生怎能无动于衷,先生如果找我所说,上奏皇上,告这群攻击德王的大臣私结朋党,妄图颠覆大正江山,一定可以打开局面,到时候功成名就,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