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舒开始还因着她的碰触稍稍有些荒神,待到后来便不自觉地聚精会神起来。
赵凛吾见他自上马之后,虽神色还算镇定,双手却一直紧紧抓着马鞍,一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样子,便开口让他在马背上试着做些双臂平举、双腿伸长的动作。
安庭舒自然是听见了她的指示,只是初次上马且不说这高度令人眩目,万一他松开马鞍这马儿晃动一下身子……
“庭舒,我替你牵着缰绳,你慢慢地松开双手,别害怕我就在这里。”
安庭舒自上而下地望向赵凛吾,她眼神诚挚明亮,他的双手先于他的意识便缓缓地松了劲道。
“对,像这样慢慢地直起身子,然后身子前倾试着摸一摸马儿的耳朵。”
马儿因着安庭舒的碰触微微摇晃了下脑袋,吓得安庭舒又回到了双手紧抓马鞍的姿势。可是经过这些简单的动作,他却渐渐地找回了自己四肢的知觉。
赵凛吾见他眉宇舒展开,轻声笑道,“现在是不是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安庭舒点了点头,赵凛吾这才将调马索挂在马的口衔旁,牵引马儿以她所站之处为圆心缓步绕圈走,她也不需用马鞭,只吹几声口哨便能叫马儿稳住步伐与速度。
坐在马上的安庭舒渐渐掌握了这节奏,动作也更自然放松,待马儿绕到赵凛吾身侧时,他下意识回转身子,就见赵凛吾攥着调马索,目光紧紧追随着马儿的步子,神色比平日里处理军务时要柔和许多。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安庭舒下了马,牵着马儿走到赵凛吾身旁,轻声问道,“侯爷可要去马场跑跑?庭舒就在这儿等你,哪儿也不去。”
赵凛吾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本就是陪你来的,我若要跑马何愁没有时候。你若累了咱们就回城,我本也没想到你能学得这样快。”
安庭舒柔顺道,“侯爷今日也累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府歇着吧。”
赵凛吾抬头看了看日头,“现下回府,父君母亲应该也用过膳了,咱们就在外面吃些再回府吧。”
“好,都听侯爷的。”
从马场回城的路上,赵凛吾又陷入了安静的思索中。
“侯爷还在想着那马场的事?”
“西郊马场从河陇收马本是寻常,若非今日宋巡领告知,我竟不知河陇来的马种竟比我在东峪关见过的从北齐来的纯种马还要价高。”赵凛吾叹了口气,“本也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只是既然知道了,我又怎能装作不知。”
安庭舒见她语气沉重,当知事关紧要,“那侯爷打算怎么做?”
“且等我回侯府禀过母亲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