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扶着南熙的手,朝他现下所居住的地方而去,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疼的他汗毛竖立。
短短的一段路,犹如跨越了山海。
这折磨,真不是人该受的?
“将军。”刚要走出后院时,南熙突然停下了脚步。
温诀问:“怎么了?”
南熙说:“将军您等一等,属下去把门关上。”
“?”温诀压下心里的疑惑,道,“去吧。”
南熙得到首肯,松了扶着温诀的手,一溜烟朝着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然后动作利落的插上了门栓。
只是等他跑回温诀身边时,却发现对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南熙顿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将军,您怎么了?”
温诀张了张口,声音有点瓢:“这门没关啊?”
“是啊!”南熙点头,“属下担心您夜里回来,所以等宅子里的人都睡了,就把后门开了,可谁想……”
南熙说着,调子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
温诀黑着脸,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大概摔成了肉酱的左半边身子:这门压根就没关,一推就能推开?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在围墙外面折腾了半小时,然后遭这一番皮肉之苦的?
这该死的先入为主!
南熙:“将军……是属下疏忽,属下应该把门留些缝的!”
温诀越听他的话,越发有种脑袋被门夹了的感觉,郁闷之下,干脆转过身,丢下小侍卫自己走了。
南熙在后面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愧疚,简直无以言表。
回到屋里,温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一天没怎么喝水吃东西了,此时腹中早已饥.渴难耐,可即便如此,该有的风度也还维持着,喝水的动作仍缓慢而优雅……但事实上,他也想抱起茶壶牛饮一通的,就是好像骨子里有什么东西阻止着他这么做。
那大概就是
缓过一口气,温诀看向侍立身旁的南熙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南熙说道:“老爷和几位夫人姨娘,还有少爷小姐都来探望过将军,沈大人也来了,属下都照着您的吩咐,将他们挡了回去。”温诀先前出府的时候,曾交代过南熙,若有什么人来,就说他今日想要静养,谁也不见。
他现在是一品护国大将军,这身份想要不见人,除非金銮殿上那位,其他人应该不敢擅闯,可是……
“他们为难你了?”
南熙下意识否认:“没有的。”
温诀目光落在少年印着五指的红肿面颊上,眉宇微微蹙起:“谁打你了?”
南熙呆了下,道:“将军,这点小伤没关系的,明日就好了。”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且自己这点伤,跟将军比起来压根就不值一提,自己怎么能叫他为了这个而烦心。
温诀见他不愿意说,终究没再逼他,半晌轻叹一声,道:“辛苦你了!”
南熙眼神一怔,旋即突然就红了眼。
被夫人小姐辱骂厮打的时候,南熙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温诀看着他的模样,更是放轻了声音:“身上可还有伤?”
“一些外伤,已经上过药了。”南熙这一次没再隐瞒,而是声音低低的说,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将军,您今日还没换药,沈太医给送了新的药来,让属下替您换过吧?”
“嗯。”温诀想到换药就头大,但也知道身上不处理,受折磨的还是他自己,于是也就点头应下。
南熙给他上药的时候,看见那重新撕裂的伤口,特别是肩上那一片像是被咬了的痕迹,手都止不住抖了。
“将军,这……这是怎么弄的?”
温诀想起白日里的情形,心情颇为复杂,但出口也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被只小狼崽咬了下。”
随口的话,却让南熙骤然紧张起来:“将军您遇上狼了?”
温诀:“你紧张什么,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南熙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努力集中注意力,全幅身心的为温诀处理起伤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