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挂电话了吗....”
“....爸,”睫毛扑闪了几下,鹿耳望向窗外或近或远的灯光,开口道,“我....我特别,特别想你,你,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终究,还是个小女孩罢了。
鹿展飞的心颤了一下,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幕,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久远到鹿耳还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奶娃。当时,他的事业刚起了苗头,那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经常性的好几顿好几顿的饿,但他仍挤出时间接送小鹿耳上幼儿园。
没有母亲的孩子该是多不安啊,鹿展飞努力让自己变成一棵伟岸的大树,给小鹿耳所有的呵护。
但有也仅有那么一次,他在去接小鹿耳的路上,接到电话,客户对方案不满意今天之内必须按要求修改好,不然合约终止。那是能让公司更上一层的顶级单,他无法拒绝。
等他终于走出公司的大门,黑夜已降临。
电话恰逢响起,他接起来,稚嫩的,带着抽泣的孩童声响起,绞住了他的心脏。
“.....爸爸,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啊....”小鹿耳满面泪水的脸似乎就在眼前,“他们说,我妈妈死了,爸爸有一天也会不要我了....爸爸,我会很乖我会听话,你别丢下我...你可以不可以来接我回家....”
当时,年轻的男人在街边落泪,“爸爸马上接你回家,爸爸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乖乖等我好不好。”
“好,我哪里都不去,在这里等爸爸。”
一束光穿过了黑夜,照亮了小小的保安亭,倔强的不跟保姆离开的鹿耳,等到了接她回家的爸爸。
时光穿梭了十几年,已不再年轻的爸爸,对着电话说:“爸爸很快就回家了,你乖乖的等我好吗?”
放下手机,鹿耳沉默地站在窗前。
掌心传来丝丝的痒,她低头,星宝温顺的轻舔着她的手心,像是无声的安慰,她反手摸了摸星宝软软的绒毛,轻叹一口气,“吃蛋糕吧。”
她刚准备坐回沙发,门口有了动静,几乎同时星宝狂奔到门口,用嘴巴脱出一双男士拖鞋,这一套动作几乎是行云流水,刚巧在门开的瞬间,送到那人的面前。
鹿耳:......
季星河:......
星宝:“汪!”
鹿耳吸了吸鼻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好像没说过不回来。”季星河的视线落在鹿耳脸上。
对,因为你什么也没说。
“哭什么。”季星河问她。
“哪有哭...”鹿耳低声否认道。
季星河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眼睛却一直注视鹿耳,“眼睛很红。”
“哦...”鹿耳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说,“...刚刚一个虫子飞到眼睛里了,我揉了几下....”
“对了,今天没有庆功宴吗?”鹿耳换了话题。
看不出季星河信没信,但他也没再多问,“改到明天了。”
“哦。”
“这是那个蛋糕。”他问的是鹿耳发给他的照片。
鹿耳坐到蛋糕面前,“对啊,我超幸运才买到的,那个当蛋糕店老板也看我的直播呢。”
“还不错,挺酷的。”除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很难得听到季星河对什么表现出夸赞。
“真的吗?”鹿耳露出了一点浅笑,她犹豫了下带着点期盼问道,“那你要吃吗?”
毕竟季星河并不喜爱甜食。
他手指交叉掰了掰指关节,“最多一块。”
“好嘞,冠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