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羽运了一批货回都,说要在他店里销货,利息分他一成。这笔白得的买卖谁不动心,只是严郁听说这谢长羽是私密回都,急于抛售这批布料,若是他趁此再多分两成利,岂不乐哉?
“严老板这是嫌多了?”谢长羽打趣地笑笑,而后略收了收笑,“这货我在哪个铺子都能卖,之所以找到你,就是看中你们家铺子的位置好,人流大,若是你不愿,我再找其他人也行。刘成刘老板倒是很感兴趣。”
“没有没有。”严郁忙摆手,“您误会了,误会了。”
谢长羽勾嘴笑笑,掏出一张备好的商契,“严老板若是想好了,就按手印吧。”
严郁低头思索一会儿,咬咬牙就印了。反正这一成利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等严郁走后,谢长羽长舒一口气,得逞地笑起来。
顾浔鄙夷地嘲讽,“奸商。”
谢长羽不在意地耸耸肩,得意地道:“过不了多久,我就是上都城最大的供货商。”
“呵。”顾浔冷哼一声,谢长羽拿回来的不是积压的陈货,而是年前刚做好的新货,一回上都城就暗地联系了不少布铺掌柜,分别签了这份保密商契。分给各家商铺的货都不多,质地却是比他们的都好,若是这批货卖完,为了留住客源,他们定会再联系谢长羽订货。
“谁让徐培付把供货切得死死的,我想公平竞争都不行。”徐培付就是上都城大多数布铺的供应商,垄断了整个供货链,外头的布庄想从商会竞争连门都进不了。
顾浔不答他的话,只转眼看了看身侧的小丫头,低着声问,“姜雨眠,偷听好玩吗?”
姜雨眠吓得一哆嗦,急忙坐正身子。
“瞧你把她吓得。”谢长羽责怪地拍了拍顾浔的肩膀。
顾浔脸色说不上多好,“小孩子少听这些。”
“嘁,”谢长羽鄙弃,“你自己不也还是个孩子?”
都还没及冠呢,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姜雨眠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正下方的戏台子,这回是真认真了。
顾浔转过脸朝着谢长羽,“不会听戏就喝茶,少说话。”
谢长羽气结,“这钱还是我付的呢!”
偏生顾浔不再搭理他去,只望着旦角唱戏。谢长羽有气撒不出,便狠狠灌了一口小二说的上好的云雾茶,清香倒是清香,就是涩了些。不过很是回甘,缓解了他心中的火气。
谢长羽盯着沉在茶盏底部的叶片,慢慢沉思,拓展一个茶商,好像也不错?
终于挨到戏唱完,直到顾浔说走,姜雨眠和谢长羽都松了口气。
走时,姜雨眠四处望了望场子,雅座里的人仍在商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看不出真假的笑。这些人和谢长羽一样,都是来这儿谈生意的。
如果庙会是直接的民间贸易场所,那么这个临江梨园,就是大商大户的生意场地。
毕竟,一杯茶也要二两银子。
谢长羽看上了祐王府的马车,琉璃灯,玉珠穗,最主要的还是宽敞。可顾浔不太乐意,他深知和谢长羽一路,必然会听他呱啦个不停,想要小憩也不清静。
“你好无情。”谢长羽苦着脸冲正在上马车的顾浔道。
顾浔回身,冲他笑了笑,而后无情地拉上帘子。
无尘寺就在城外不远,从南郊赶过去却是费了些时辰。在山脚下的酒楼里吃了饭,就已近日暮了。
走进庙会当口,熙熙攘攘,正是人影攒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