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敖镜听见敖梧让杭十七去训练场,惊讶道:“您要让他跟训?可……”
霜狼一族的训练场,向来只有战士才能进入。况且杭十七这个小身板去了,能练什么?
“现在是冬狩。不让他去训练,难道让他跟队出去狩猎?还是让他在帐篷睡觉?”敖梧反问敖镜。
敖镜自然知道狩猎更加危险,至于让杭十七在帐篷睡觉,那确实也不符合他们的初衷。他们收留杭十七,是希望他能获得新生活,融入族中,可不是让他换个地方当米虫的。
“我知道了。”敖镜点点头:“训练时,我会多注意他的。”
杭十七饿得太狠,尽管雪原羚的内脏味道很腥,他还是捏着鼻子吃了个精光,其实一旦适应,感觉味道还能接受。
帐篷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今夜风雪初歇,天空朗晴,只依稀有几片薄云随处散着,接近满月的凸月挂在半空,又被云遮去半张脸,周围有星子点缀。柔和的幽光洒落在雪原上,给莽莽冰原镀上一层静谧的柔光。
帐篷内暖炉中炭火正旺,杭十七吃饱了肚子,又想往被窝里钻。
“那是我的床。”敖梧从书案后抬起头来。
杭十七扯被子的手一顿:“可这帐篷里只有一张床啊。”
“柜子里有备用的兽皮和被子,你铺在那边。”敖梧指了个角落空出的位置。
杭十七看看那个角落,又看了看敖梧的兽皮,在心里比较了下。角落离暖炉太远了,肯定不如这边暖和。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耍赖:“可我就想睡这里。”
敖梧放下手里的卷轴抬头:“睡角落,或者睡雪地,当然,你也可以不睡。”
“威胁人是不对的,我们就不能友好地讲道理吗?这里是你的房间,是你邀请我住进来的,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为什么不能让着我一点?”杭十七振振有词地同敖梧理论。
敖梧没说话指尖在书案上重重敲了两下,这是他耐心耗尽的前兆。杭十七不知道敖梧的习惯,却也能嗅出敖梧身上突然增强的危险气息,仿佛是一只猛兽,准备捕猎前,弓起了身体。
杭十七咽了咽唾沫,挺胸抬头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敖梧面前,高扬着下巴恶狠狠地说:“角落就角落!”
敖梧:……
杭十七从柜子里翻出毯子和被子,随意在角落一铺,凌乱的状态在帐篷里显得格外突兀。
敖梧看得眉头直皱,他一向喜欢整洁:“铺好了。”
“铺好了还不是要睡乱。”杭十七飞快往被子里一钻,被子拉过肩膀,用后背对着敖梧,动作一气呵成,并发出夸张的呼噜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敖梧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杭十七榻边,余光瞥见被子外伸出来的脚裸,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青红的掐痕尤为刺眼,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白天时的粗暴。
“啪嗒。”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杭十七被吓得狠狠抖了一下,他以为敖梧又要教训他了。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陶土的小瓶子。
“干嘛?”杭十七捡起小瓶子,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膏状物,他用手指扣出一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味道很陌生。
“伤药。”敖梧随意应了句,又坐回书案边。
杭十七松了口气,把手指伸进嘴里,尝了尝,脸色骤变。
“呸!这什么啊,又苦又辣!”
敖梧也愣住了,杭十七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也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把不认识的东西,直接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