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深月把豆汤放进冷冻柜里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因为手中的东西有些重,深月便喊道:“敦,帮忙去开一下门。”
中岛敦从沙发上窜起来,光脚踩在被夏日的空气吹得有些热乎乎的瓷砖地面上,去给门外敲门的人开了门。
深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等,别开。能从猫眼看到外面的人吗?”
想起了“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的深月,急急忙忙地阻止了对方。
答案当然是不能。如果踩到凳子上的话也许能够从猫眼看东西,但就算是那样子,敦也不会认识外面的人。
他见过的人太少了。
不过这一次,他却露出了因为熟悉而疑惑的表情。
“是红头发的大……先生。”他本来是想喊大叔的,但那样子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些。于是敦调转了称呼,改成了先生。
深月认识的红头发的男性只有一位。而且看敦没什么茫然的表情,门外的人怕是认识的。将两点结合一下,门外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织田,织田作之助。
(他怎么找上门来的?)
“那你给他开门吧,我马上过来。”深月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就走出了厨房。
红发的男子,下巴上蓄着一些薄薄的胡须的男性站在门厅的地毯上。
“打扰了。”对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纸盒子,纸盒子上面描绘着相当可爱的橙子人偶图形。
是甜点店的橙片栗子蛋糕。
“你怎么来了?”深月和对方也就见过两面的缘分,应该还没有熟到登门拜访的程度吧。她低头看见了系在身上的愚蠢的猫猫围裙,仅剩的少女心被男人无声的注视打得粉碎。
深月:……
深月不动声色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围裙并把它塞到了椅子上。她回来的时候脱下了身上那唯一一套用来工作的西装套裙,换成了一条带着碎花斑点的浅色纱裙。因为她的脸总是很紧绷,所以一旦穿起这种颜色很温柔的衣裙来的时候,就会有些格格不入。因此,在穿这些衣服的时候,深月总是不见人的。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有一点迷惑。
“我在路上遇到了太宰……他说你邀请我来吃晚饭……大概是那个孩子的恶作剧吧。”
(啊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穿着碎花裙围着猫猫围裙的深月,感觉自己在男人面前丢光了脸。虽然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种会把事情往外透露的人,可深月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那可真是太宰君会做出来的事情呢。”深月看见男人的球鞋踩在地毯边上,鞋子的边缘还带着一些已经干燥了的泥土。“既然这样子你就干脆留下来吃晚饭吧,让你白白跑回去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些。”
(这个就是大人们之间的客套话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织田作之助说完,脱下了自己的球鞋。
“你左手的柜子里还有一双拖鞋……不过——”
不过那是买牛奶送的女式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