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保持笑容:“大爷,猪喂好了,需要我帮你干点其他的活儿吗?”
周大爷脸色稍霁,打量了他两眼,也不客气:“勤快那就再帮我熬盅药吧。”
这事沈霁更熟——沈凌小时候喝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都是他熬好了盯着他喝下去的。
他找到药包加了水,耐心坐在火炉前熬药。
熬一副药的时间不短,等沈霁把药端过去时,周大爷的眼神就更惊奇了:“还真熬了啊?”
沈霁纳闷:“答应的事当然要办到,周大爷您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哎,”周大爷咂咂舌,再三打量他几眼,叹着气摇头,“你跟我孙子一样,都蓄着长头发,好好的男孩子看着跟女孩子似的,非主流!”
沈霁胸口中了一枪:“……”
他这个造型是公司要求的,也挺符合他的气质形象,至少粉丝就很喜欢。
“还染发,”周大爷再次摇头,“像个小流氓。”
沈霁持续中枪:“……大爷,您这就是歧视了,我喝酒染发长头发,但我是个好男孩。”
周大爷连忙道了歉,惆怅地道:“我孙子就是这么个非主流小流氓,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所以刚刚态度不好,不好意思啊。”
“……”沈霁说,“那您孙子现在在哪儿?”
“他爸妈不管,今年丢我这儿养着,”周大爷指指自己的腿,冷冷道,“偷我养老钱去玩老虎机,我就是提着棍子追他时摔的,给我拧去派出所了。”
牛逼。
沈霁在心里竖起拇指,跟大爷又聊了会儿,眼看时间也快中午了,干脆洗洗手,给周大爷做了顿午饭,才准备离开。
跟拍助理跟周大爷交流了两句,出来后递给沈霁一个红包,笑眯眯的:“沈哥,周大爷对你很满意,所以你获得了节目组的额外奖励。”
沈霁挑挑眉,接过那个红包,打开看了眼。
除了薄薄的两百块钱,里面还塞着一个信封,信封上有个精致的玫瑰火漆印,助理表示暂时还不能打开。
瞅瞅助理一脸神秘的笑而不语,沈霁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忽然想起昨天唐冶拿到红包奖励后,打开看了眼,就飞快藏了起来。
来的时候,唐冶也说过,在一季的录制结束后,节目组会搞个神秘的游戏。
看来这个应该是游戏线索,大概每个人都能通过做镇上的任务获得。
沈霁把东西藏好,拎着来之不易的房租钱,心思忍不住又歪到了傅在桐身上。
都快中午了,屋里那位周大爷好好喝药了,客栈里那位大爷就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药了。
走了十来分钟,沈霁差点迷路,磕磕绊绊地问着路到了王奶奶家院门外,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微微沙哑的嗓音:“那可不。”
沈霁眉梢一抬,推开院门走进去,果然就看到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傅在桐坐在小凳子上,悠闲地跟王奶奶唠着嗑。
听到声音,傅在桐抬眸笑了下:“诶,来了。”
沈霁走到他面前,抱手冷笑:“傅前辈,这就是你保证的‘乖乖休息,直播吃药’?”
傅在桐毫不慌张,从容地从桌上拿起杯热水,把随身带着药往嘴里一扔,仰头咕噜一口灌下去,三秒搞定,嘴角一勾:“这不,给你来个现场直播。”
沈霁好气又好笑:“你来奶奶这儿干什么?”
“随便聊聊,”说完,傅在桐偏了偏头,“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王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到小磊啦,我家小磊可乖了,每年回来都会帮我去捡鸡蛋……”
说完情绪低落下去:“今年他暑假报了个什么班,没能过来。”
算来算去,她已经一年没见过心疼的小孙孙了,儿子儿媳也忙,一年到头只有她孤家寡人一个,坐在这院子里头,盼着他们回来看她。
傅在桐笑道:“那我跟您说的,有什么话都要跟您儿子儿媳说,您听进去了吧?”
“知道啦,”王奶奶又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忙,等过年他们回来的话再说吧。”
“也不用等那么久。”傅在桐把最后一把捡好的豆子扔进旁边的布袋子里,瞥了眼茫然无措站在原地的小金毛,伸手一拎,就往外走去,“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您。”
王奶奶没料到他们就这么要走了,赶紧杵着拐杖跟过来:“怎么这就要走了?还没吃午饭呢。”
傅在桐推开院门,单手搭在院门上,指背敲了敲木门,眉眼间笑意沉缓:“因为我们不能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啊。”
说完,他一手揽在沈霁肩上,低头钻出了院门。
王奶奶一怔,枯瘦的手指攥紧了边缘破旧的围裙,仓皇地往外探了探头。
她的儿子和儿媳带着小孙子,不知何时抵达的,提着东西站在院门外,显然听到了刚才院子里的那一番对话,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妈,今儿是周末,我们带磊磊来看看您。”
沈霁稀里糊涂的,还没明白过来,边走边回头看,又狐疑地瞅瞅傅在桐:“傅前辈,你怎么知道王奶奶家里那么多事?还知道他儿子儿媳来了?”
“想知道?”
沈霁点头。
傅在桐半边身体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透过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高热的体温:“叫声好听的。”
“……”
沈霁充满骨气地挺胸抬头,和傅在桐对视三秒。
然后低声下气地叫:“哥。”
傅在桐就像只名贵慵懒的猫,平时不正眼看人,高傲又骄纵,看似难哄,其实很好顺毛。
他提了提嘴角,压低声音:“我有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