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弯着腰,努力“咯咯咯”了半天,母鸡爱答不理,连个正眼也没给。
他遗憾败退,戳了戳项川的背:“快上,我们就别有老傅那么宏远的梦想了,能住上标间就不错。”
项川没想到真要来,脸僵了半天,不太情愿:“唐哥,要不还是算了?你看你忙活半天都没用。”
唐冶笑眯眯的:“我试着没用,不代表你也会没用啊,都说好了的啊,快上,还要去其他地方呢,都十点了。”
项川只好往前挪了几步,干巴巴地咯了声。
傅在桐在后方空降指挥:“哎,带点感情啊。”
项川嘴角抽了抽,充满感情地又咯咯咯了几声。
母鸡冷漠地别开头。
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项川敷衍地叫了几声,赶紧站起来,才发现他维持的帅气半跪导致裤子上沾了泥。
不仅有泥,还有鸡屎。
项川脸色一变,立刻就受不了了,跑回头去找跟拍助理要水和纸。
沈霁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往前挪了两步,张了张嘴,身侧忽然凑来个人,往他头上插了两根干净的鸡毛。
“这样就更像了,”傅在桐的声音里充满愉悦,“来,叫一个。”
唐冶乐得不行:“这样好,这样可爱!”
沈霁麻木地问:“……我可以拒绝这样的造型吗?”
那俩人异口同声:“不可以。”
沈霁忍辱负重,头顶鸡毛,凑近了那只鸡,稍微顿了顿,模仿着母鸡的叫声,咯咯咯叫了几声,惟妙惟肖的。
母鸡把头扭回头,盯着沈霁看。
沈霁又模仿了下公鸡叫声。
母**头一晃,狐疑地瞅着沈霁。
傅在桐在后面评价:“人家估计以为你雌雄一体了。”
沈霁当没听到,认真地又叫了几声,母鸡似乎放下了戒心,站起来绕着沈霁转。
沈霁立刻翻脸无情,飞快将那几颗鸡蛋全部掏走。
唐冶一边笑一边鼓掌:“厉害厉害,叫得太像了!不愧是小鸡!”
沈霁有了阴影,偷了鸡蛋立刻闪人:“快跑,免得待会儿又有战斗鸡来追杀我们!”
跟拍助理身上的水喝完了,项川受不了裤子上的味儿,跟着她去找水,人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唐冶跟他算队友,潇洒地挥挥手:“我去找项川,就不跟你们一路了。”
山上树不多,不过此时太阳又上升许多,已经有了几分晒。
沈霁外面套着件连帽衫,闷得有些热了,跑完路,脱下外套搭在臂弯,觑见山下小镇的风光,忍不住驻足眺望。
弯了半天腰,有点酸,他搁着篮子,随意捏了几把。
长时间的练舞给他塑造了非常优美柔韧的身段,窄窄的腰身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一阵风吹来,隐约勾勒出漂亮的腰线。
傅在桐欣赏着年轻大男孩的活力,身后忽然响起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沈霁生怕是那群记仇的鸡又来了,倏地扭过头,紧张地盯了会儿,见战斗鸡没有窜出来,反而隐约听到人声,和傅在桐对视一眼,拂开树叶走过去。
在那边的是席彤微。
时间已经不早,她篮子里的鸡蛋却不多,因为穿着裙子上山,颇为束手束脚。
她身材很好,双腿修长,穿着泡泡袖露肩上衣和一条中裙,裙子在膝盖以上,山上风大,动作幅度再一大,就很容易走光。
此时她正踮着脚,努力伸长手,在拿一个斜坡上的鸡蛋。
也不知道是哪位鸡姐那么爱飞檐走壁,下蛋下在这么猎奇的地方。
跟拍的摄像蹲在席彤微身后,镜头隐秘地由下往上拍着,眉毛低压,眼睛睁大,神色微妙。
沈霁皱了皱眉。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挡住镜头,一把将外套罩到席彤微身上,越过她的肩,将那个鸡蛋拿下来递过去:“山上有点冷,微姐你别感冒了,披着我的衣服吧。”
席彤微认真掏着蛋,没防身后突然来了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回头,目光瞟到摄像的角度,脸色一变,立刻裹紧了外套:“谢谢。”
她走的是性感路线,为了配合公司,花边新闻和尺度稍大的照片不少。
但不代表她喜欢被这么拍。
傅在桐慢慢悠悠地跟过来,见到这一幕,眉目间的情绪也淡了几分,一手插在兜里,直接上脚一踹。
摄像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蹬趴到地上。
地上除了枯枝烂叶,还有新鲜出炉的鸡屎,原料丰富,历久弥新,味道丰富。
他的脸色刷地就变了,恶心又想吐,脱口而出一串“卧槽”,顾不上相机,慌忙撑着地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谁他妈没长……”
见到身后是谁,他噎了噎,剩下半截话无声湮灭在喉头。
傅在桐不慌不忙地收回脚,惊奇地倾下身打量:“哟,原来地上蹲着的是个人啊,没注意,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