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张公公一贯沉稳,也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并无此意,姑娘此番真是错怪肃王了。肃王是见姑娘没有趁手的琴,实乃一片好意。”
众女也听说元冷竹对肃王不假辞色,哪里知道竟是这般冷遇,一时面面相觑。
张公公见她执意不收,只好行个礼告辞了。
秋若离嘟着嘴,“阿竹,你收下琴,让我弹一弹再送回去么。那可是绿绮呢。”方舞韵道:“你也是个□□姬,眼皮子莫要这么浅。”
众人笑闹着告辞。辞别众女,元冷竹回到房中,呆呆坐了一阵子。前世他循例送她的节礼,她都当宝贝一样收起来,总觉得那是他的情谊。可惜不过是妄想。
“是你拒绝了绿绮,为何还闷闷不乐。”
元冷竹一惊,不知道穆明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穿着一件月下白长袍,蜂腰猿臂,眉目疏朗,面如白玉,极为英俊,眸中还有残存的愤怒。
穆明泓极忙碌,故而交给张公公办,不料琴没送出去,还被一顿排揎。
他趁着午休,便疾奔而来,想跟她认真分辨一二。本是动气了,可一推窗户,就看到她似乎在伤心,一时气立刻消了。
元冷竹见他背上背着绿绮,就知道他这是不甘心来找说法了。
他这般好胜脾气,倒是与前世一般无二。
她缓缓道:“司马相如引文君私奔,可他家徒四壁,文君只得当垆卖酒,博取父亲怜悯,终千金为赠,司马相如才得以出头。司马相如之于文君,是别有所图,还是确有真情?”
穆明泓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歪理,他的眸子一沉:“是真情还是假意,全凭几心。”
元冷竹微微抬起头,容光绝艳,“若有真情,他不该琴挑在先,买通侍女,鼓动文君私奔在后。他司马相如也可凭自己本事封侯拜相,再来求娶。肃王,小女子乃是琴师,琴与人和,此琴与我不合,不敢受。”
元冷竹紧紧盯着他,看到他似乎又生气了。心中想,这次大概他大约明白我不是跟他打情骂俏,是认真拒绝他了吧。
却见他那怒火又不见了。穆明泓将绿绮放在了桌上,一撩衣袍,坐了下来。他也不试音,便开始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