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副怂样,那帮小子顿时气势大涨,其中一个好似领头的模样,身材相对壮实一些,年岁稍大点的人咧着嘴道:“不晓的这厮言甚,但观汝还懂些礼仪,就且饶了于汝,此是爷等地界,快快滚了开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随地而卧,感情这破地儿也是有主的。
对这人的言语无礼,我是敢怒不敢言,忙点头哈腰的要离去,
不想其中有人却道:“且慢。”
我心中一咯噔,怎么,还不算完?
“汝怀中是何物?”一人长的尖嘴猴腮,三角眼,却眼力极尖,看我弯身之时,怀中大饼突出呈现,惹起他的注意。
我忙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说着话转身撒腿就跑。那里已经至少有三个人盯上我的大饼了,多留半刻饼子不保。
护饼子重要。
我这一跑却惹起他们的注意,一帮人跟疯狗一样朝我追来,速度竟然个个都不慢。
我这一天已经跑的人困体乏,现在更是浑身酸疼,哪比的上这帮狗都撵不上的青皮,心知慢上半刻,怀中大饼不保,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边跑边掏出大饼再也没有留做明后天食粮的打算,张大嘴狠命咬上。
一大口,两大口,顾不上嚼,我又咬上第三大口,但再想咬第四大口时,已然来不及了。我被身后的青皮小子一把抓住,上来就夺我的大饼,我也顾不得身上的拳打脚踢,只顾得伸头又狠狠咬了两大口。
最终,大饼还是被他们夺了去。
这帮青皮抢了我的大饼不说,还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末了还把我身上翻了个遍,见没有东西,才骂骂咧咧的散了去。
我含着眼泪嚼着塞满嘴的大饼,心中欲哭无泪。
真泥马惨呀,这都什么事呀。
什么时侯沦落到为一张,不,半张大饼挨顿臭揍的惨景呀。在现代,家里再穷,也没沦落到如此地步呀。
看着那些远去的青皮,我心中愤恨交加,有心上前打过,更主要是抢回半张大饼。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未必打的过。
嚼着口里猛咬的几口大饼,差点没给噎死,但宁噎死也不舍得吐出来。
忍着噎痛,我俯身下咽,现在真是一点豪情壮志都没有了,只是后悔刚才没有把那张大饼吃完,想什么明后天呀,先吃饱再说呀。
现在可到好,只捞的个半饱。
正庆幸还算吃了个半饱时,心口处就像堵着块石头一样。赵敬的这块大饼,本来就是干粮,硬的出奇,吃时都需要水送着才行,我刚才一时情急,没管三七二十一就几大口吞下,现在硬是横在心口,上不得下不得。
正噎的难受时,突然身后一只盛着半碗水的破碗出现。
我扭头看了看,心里一突,吓了一跳,就见一个衣衫褴褛,满面漆黑的瘦弱小孩端着破碗呲着白牙笑看着我。
见我迟疑,一个着意加粗却又显的细腻的声音响起:“快快喝了吧,否则噎出毛病就晚了。”虽然听不太明白对方说的什么古语,但大概意思我是明白了。
顾不上许多,也不讲卫不卫生,抱起那破碗就狂饮起来。
一口气把那破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心口横着的大饼才算稍稍顺了下去些,我也感觉好受多了。
将碗还于那小黑孩,我抱拳谢道:“多谢赠水之恩。嗝!”
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打起嗝来,惹得身边一帮小黑孩大笑不止。
我见身边围着八九个小孩,最大的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个头稍高身材瘦弱的小子,其他的看摸样也就七八岁,十一二岁不等。
看着这些也是一帮小乞丐,但看眉眼,却都带着善意的笑容,虽然与刚才追我的那些一样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青皮大致类似,但感觉上要比刚才那些青皮善良多了。
那位个头稍高,身材瘦弱的小子首先问道:“你,哪里来的?”(之后为方便读者阅读,少用半吊子古语,以现代语言替代。)他语气虽然看似冷硬,但却能让我感觉到心地善良。我心中不由的好感顿生,但还是用了之前想好的理由回答。
“我想不起来了,只记的我叫宋战勇,上午遇到山匪,家人都被砍死了,我也被削了半拉脑袋。”说着话,我还扭头让他们看了看。
“哇!真是的,大半个脑袋都给削了。”不少小孩都惊奇的叫道。
那个瘦弱的稍高小子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行了,知道了,如果想找睡觉的地方,就跟我们走吧。”
说着话,一扭头先自离去。他显然是个孩子头,那群小孩也都跟着他一起离开,只有落在最后的小黑孩正是送给我水喝的那个,拉了拉我的手指,笑着对我说:“快快跟我们走吧,兰哥儿人很好的。”
兰哥儿?应该是指的那个领头的小孩吧,他姓兰吧。
“哦。”我木木的答应了一声,心想着也没去处,且先跟着他们去吧,看他们也不像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