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9(1 / 2)

2333:“你疯了?给班主任抓到就完了!”

闻千书:“安啦,咱们是来完成任务的,又不是真上学。”

2333:“你不是在真上学?”

它不信。

闻千书其它科目都能应付,唯一不行的语文也拒绝了2333,理由竟然是她觉得“人工智能语文不好”。

2333觉得闻千书还不如人工智能。

天知道它语文考试快愁死了,第一道选择题闻千书跟全班答案都不一样,错也错得孤家寡人。

蒋明月侧过头,看闻千书一眼,居然拿出铅笔,真得画了个实心圆——下了个黑子。

2333:“?”

你们两在干什么!想一起被骂吗!

“没事的。”闻千书在边上下了个白子:“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外挂吗?你替我看一下班主任,她看教室里就叫我。”

2333:“外挂是你这么用的么!”

“真没事,我们又不说话。”闻千书截断蒋明月的棋,安抚2333说:“而且我反面写了这次压轴题的解答,要是班主任进来,就翻给她看,说我们在讨论题目,碰巧拿了这张纸而已。”

2333松口气,开始去监视班主任动静:“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闻千书:“我才想到的。”

2333后悔了。

2333早知道不问了。

闻千书下棋也下得随便,毫无章法,根本堵不住蒋明月。五子棋速度又快,她顷刻便输了好几局。后头班主任进来,蒋明月便收了那张纸,直接翻过面,去看数学题。

2333一愣:“她怎么知道你借口?”

闻千书:“证明这个借口好啊。”

2333:“……”

等到第一节自习课结束,下课铃响,闻千书凑过去,看蒋明月还在看那张纸,就开口解释说:“这道题我当时是这么写的,但刚才又想了想,觉得还漏了两种情况。”

“所以这里写得可能不全。”闻千书伸臂越过蒋明月,用笔尖点了点,“我待会儿再想一想,写给你。”

蒋明月点头,正举着纸,能看见反面五子棋格子的划痕。她盯着看了会儿,忽然问:“刚才没让我?”

闻千书笑了:“哇,我哪敢让你?纯粹我菜,你心不在焉我也没下赢。”

心不在焉——

蒋明月微微一顿,看闻千书:“很明显?”

闻千书:“反正我们也下了五子棋,小小违纪一下。”

才下课的教室如同炸了锅的水,闹哄哄的,没谁能听见她们声音。

闻千书笑:“不管班主任发没发现,就当反抗了。”

蒋明月垂下眼,突兀说:“我觉得她不对。”

她下手整理桌子上的试卷,问:“她是老师,就可以这样随便翻别人东西么?”

“长辈不是更应该以身作则——”蒋明月说了一半,又停住,说,“我倒希望——”

闻千书:“你倒希望自己今天也带了手机,还被她查到了。”

“而且你觉得这次期中考试你考得不错,你可以回复她的指责,你确实觉得自己考得很好。”

蒋明月沉默。

闻千书支着下巴:“你很生气,你想怼她,你想跟班主任吵架。”

蒋明月停下手里动作,但是没有否认。

2333震惊:“我的天呐。”

蒋明月在原书里大多时候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不像人,倒像一套标准而优秀的模版。2333想不明白,除了闻千书拉她出去那次,蒋明月再没有犯过校规。按道理罚也罚不到她身上,她也和那几个男生不熟,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

蒋明月抿抿唇,不置一词。

闻千书却趴在她桌边,仰头看她,蒋明月正垂着视线,于是她们目光相对。

闻千书咧开嘴,笑:“你心里还不舒服呀?要不我现在去借两本漫画,咱俩互相举报一下?”

“还来得及——”她侧头看了看钟,补充说,“还来得及和老师吵一架,写检讨,然后写作业。”

2333:“!”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来得及写作业吗?

蒋明月垂眸看她,片刻后说。

“好啊。”

2333吓得魂要没了,它搞不明白这两个人要做什么,正要拦闻千书,却听到笑声。

她们两对视,同时笑出声来。

那一笑是昙花一现,蒋明月很快收回,偏开视线问:“说不定还会叫家长——你家长好说话吗?”

闻千书没料到她会问这句,蓦地一僵。

她恍惚间看见满目的血,看见惨白的灯光,看见病床,看见哭泣的女人。

“千书,妈妈爱你,妈妈好爱你——”

“天下只有妈妈爱你——”

失态只是一瞬间,闻千书很快顺着僵硬扯平嘴角,继而又笑:“当然。”

当然不好说话。

蒋明月看着她,有那么一刹那,闻千书觉得她像是看透了她的笑,因为蒋明月又追问:“当然?”

闻千书还是笑:“当然。”

蒋明月沉默片刻,突然问:“是么?”

闻千书坐直身体,环住双臂,微微靠后——她知道这是个防备的姿势,但她控制不住。正如她知道蒋明月只是无意提及,却误触靶心。可单这一丁点的疼,就足够她全身的刺立起来。

于是她亮着刺,要大家一起疼。

闻千书:“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么?”

蒋明月:“不知道。”

闻千书:“因为你在迁怒。”

闻千书半敛目光,笑了,不同于以往,这笑带了讥诮,带着防备的锋利:“人无论怎么变,从没有停止过自欺欺人。爱是,愤怒也是。”

“你真的是因为班主任而不舒服吗?”闻千书睁眼看着她,“还是你进行了投射,你把自己当成了那些人,那么,谁是你的‘班主任’?”

闻千书:“谁让你觉得被监视,谁又在侵犯你的**?”

闻千书补上最后一句:“你家长——好说话吗?”

蒋明月猛地站了起来。她面色发白,神情冰冷。

正是下课,四围人声喧嚣,笑闹埋怨不绝于耳。

沉沉的夜,亮堂的灯,教室玻璃上映出的人像。

与人像一并映出的卷子,本子,草稿纸,来往的、接水或扔垃圾的同学。

堆叠的教科书,桌上摆放的草稿纸,抽纸,水杯。

还有灯,很亮的灯,与窗外的月交叠在一起,照着教室里鲜活且不真实的人气。

上课铃骤然响起,课代表扯着嗓子吼“上课”。

学生三三两两归位,重回题海。

热闹迅速消散,只剩下寂静。

不等课代表开口,蒋明月手一松,坐回位置。

她自然没有回答闻千书的问题,也没有再同她讲话——某种意义上,她们真是一对好同桌,互相拆穿对方,又同样有太重的心防。

被戳了之后,还都恼羞成怒了。

闻千书以手撑头,下笔写作业。

她难得有些懊恼——懊恼蒋明月的问题,也懊恼自己的反击。如果她不立刻去戳蒋明月伤口,指不定还能把自己的瞒过去。

闻千书:“2333。”

2333被刚才对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回不过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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