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外,同府宅内的情况出奇地相似——挂满了灯笼,却又空无一人。
上次他出来的时候,这个时辰应该是街道上纸人活动得最热闹时刻才对。
但此刻除了满布的灯笼外,街道上空无一人。
纸人阿青带领下徐楚河在街道上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条宽阔笔直的街道。
这又是一条徐楚河没有见过的街道,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只是如同前面的街道一样都是门窗紧闭。
徐楚河观察着街道,却没注意从阴影中走出来后,纸人阿青和两个押送徐楚河的纸人,竟然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一阵风吹来,街道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不少纸钱。
徐楚河左右环顾,身后的灯光已经熄灭,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心头发紧,纸钱从徐楚河身边飘过时,他伸手抓了一张——正是纸人们用的大钱!
阴风簌簌,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街道两旁的灯笼微微摆动,徐楚河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灯笼遍会熄灭,然后缓缓陷入黑暗中,彻底化为一片浓郁地黑色。
身后已经彻底沦为黑暗,徐楚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灯笼一盏一盏逐渐熄灭,通明的大街像是逐渐熄灭缩短的霓虹灯,又像是逐渐燃烧至底部的香烟。
“啪。”
最后一盏灯笼熄灭,徐楚河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徐楚河并不怕黑,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搞恶作剧,会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关掉电灯,看着班级内的一片哗然。
还记得叛逆时期因为同父母吵架,然后半夜独自一人走山路去镇子里的网吧上网。
他记得那时候黑暗没有吓到他,反倒是那些不知名的虫鸣鸟叫让他吓得不清。
而此刻的黑暗同以往的都不同,是纯粹的黑暗,没有半点星光,也没有半点声响。
黑得浓稠,黑得可怕!
“出来,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大爷我不怕你们!”徐楚河有些歇斯底里地吼叫到。
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声音好似滴水一般融入了浓郁的黑暗海绵之中。
“淦……”
徐楚河只能慢慢往前摸索,好在脚底似乎一直是平地也没有出现磕碰的情况。
此刻的徐楚河真实的体验到了盲人的感觉。
他忽然想,这些纸人也许正围在他周围,只是充满恶意的戏弄他。
想想徐楚河不禁心中发寒,便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起码他就根本没有触碰到纸人。
此刻的他无比地渴望光明,远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光明,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天对光亮有这般强烈的渴求。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存在感应到了他的渴求,前方竟然真的出现了光亮。
如同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见到了野兔。
徐楚河也顾不上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他只想这赶紧到光亮的地方去。
光点越来越大,徐楚河越靠越近,此刻的他无比兴奋。
原来仅仅只是一点光亮就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期待和满足感。
他像是恶狗扑食一般冲向光亮处。
“呼呼……”
徐楚河喘息着,当他抬起头来,发现对面一众纸人正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
——这光亮正是纸人们提着的灯笼形成的。
“爹、娘……”徐楚河见到纸人老爷和纸人夫人也在其间,试探性地开口。
然而这一次两个纸人却并没有回答,同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