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小黑点慢慢变大,已经可以看清辇轿的轮廓。
王衍看的比这些人都要远,当这些人只能看到辇轿的轮廓时,他却能看清辇轿内逢沁公主的面容。
王衍的目光透过辇轿前那被清风摆布的红色纱幌看到逢沁公主的面容时,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见过辇轿内跪坐的那个女子,她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满脸灰尘,她此刻已经画上精致的妆容,她此刻已经没有前几日那样明亮的眼神。
但是他依旧认出了她。
但又怎么会是她,那么她前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公主是谁?
王衍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自己一直就弄错了。
他已经等不及辇轿来到他的面前。
所以他开始向着辇轿的方向奔跑。
拥挤的人群,丝毫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逢沁,逢沁,逢沁。”他一边奔跑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就算是王衍如何掩饰自己的身形,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展示在别人面前。
“这不是兵部尚书之子王衍嘛,怎么敢当众呼唤公主的名字?”自然有人认出王衍的身份,当这个人说出这句话时,他忽然想起来昨日的流言。
难道流言是假的,其实并不是王衍始乱终弃,而是逢沁公主为了和亲将王衍给撇开。
逢沁公主端坐在辇轿内,忽然听见有人在喊的名字。
她顺着那道声音的方向张望而去,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她突然感觉到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再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便只看了一眼,她就将头撇向一旁,不再看他。
“逢沁,逢沁。”王衍在辇轿旁不停的呼喊,旁边不认识王衍的人,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此时王衍。
王衍又呼唤了几声,发现逢沁公主还是没有看他,他现在就在辇轿的旁边,这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听不见,那只能是逢沁不想见到。
“逢沁,我有几句话和你说。”王衍随着辇轿的前行一同奔跑。
而逢沁公主却一言不发。
王衍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一段记忆,那是他和几日前在他府门前的那个人小乞丐之间的记忆。
他边跑边将这些故事说出。
“十二月二十日,我们在街边初次相遇,那时候你突然倒在我身边晕了过去,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你背回我在京城中的另一个居所,在你身边守了半天你才醒来。”
“十二月二十五日,你在我的居所中不告而别,我在京城中找了你一天,都没有找到你的身影,那时候可把我急坏了,就像一个无头的苍蝇在整个京城中毫无头绪的乱转。当天晚上,你忽然出现我家门前,你说你是去那你的家当去了,那哪里是家当,不过是一床破被几件洗的发白的棉衣。不过你又说会一直住在我的家里,那时可把我高兴坏了。”
“一月初一,由于晚回家,被父亲关在家中五天责令我不准出门。那时看见你气鼓鼓的对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你。”
“其实我的家教很严,父亲很少让我出门,不过我还是想法设法的出去见你。”
……
“二月初五,你再一次的消失不见,我在城中又找了你一天,可惜你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之后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出现。我很彷徨,我很恐惧,我开始失眠。我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害怕你就样离开我的身边。”
“前日清晨,我看见你给我写的信了,我来街道的一个小巷中与你见面。你问我愿不愿意带着你远走高飞,愿不愿意和你一起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可是我犹豫了,是因为我太兴奋了,也是因为我一时放不下我的家人,就这么离开,所以我让你给我半天时间考虑。”
逢沁头还是偏在一旁,可是眼眶却越来越红,眼眸中蒙上一层水汽。
“我现在想清楚了,我愿意和你远走高飞,一起离开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