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小洛难得的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妇产科,还买了大大的一袋零食。
按他的说法就是,咱有钱了,又摊上个吃货媳妇,不给她花钱给谁花?作为一个经常需要外出的男人,一定要先稳住自家的后院!
附院的通知之后下来了,张小洛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妇产科的主治医师,尽管主治医也算是医疗金字塔底层的存在,但他对自己的升迁速度还是很满意。
哥还年轻,哥早晚会爬到支大主任的上面去!
张小洛如是地想着。
张小洛是开心了,但张钰最近有些不开心,因为她又开始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她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张小洛,张小洛只好再次设法将她那天眼给暂时的遮蔽了。但他知道,这次天眼被遮蔽的时间应该会更短。
也许真得抽时间陪着张钰去见见那莫名其妙就高了自己两个辈分的刘一凡了。
为了稳固自家的后院,也为以后见刘一凡能有更多的筹码,张小洛平生第一次进了电影院,旁边跟着那抱着大袋零食的张钰。
张小洛很纳闷为何这种明显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泡沫爱情剧,竟能让那些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看到别的男伴都陪着自己的女伴流泪,张小洛也只好装模作样地擦了几次眼角。
电影散场已经夜里11点多了,张钰去了洗手间,张小洛只好在电影院楼梯口等待。
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张小洛望着那已喧嚣了一天,逐渐陷入沉睡的城市。
灯光昏黄如豆,霓虹闪烁似血。
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张小洛微微皱眉,转过身去。
张钰从洗手间内跑了出来,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惊慌之色。
“里面……里面有个拿着剪刀的女人……”
张钰紧紧拉住张小洛的胳膊,抬手指向卫生间的入口处,声音颤抖着低低说了一句。
从瓦罐村回来,张钰的胆量已大了不少。曾与那护宅鬼独处了那么久,知晓了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会害人的,她便也没有刚开始那般见鬼色变了。
“剪刀?”
张小洛一愣,心想难道自己这吃货媳妇不怕鬼了,倒怕起剪刀来了?可这里是电影院啊,哪有来看电影还带把剪刀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张小洛轻轻拉起张钰,迈步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电影散场已有一会,整个大厅已没有原先那般拥挤。
“她的剪刀好大……洛哥哥,而且,我似乎闻到了好浓的血腥味……”
张钰话语之中仍有着些许的惊惶之意。
张小洛拍了怕张钰的肩,拉着她走进了电梯。
站在电梯内,张小洛从那缓缓关闭的电梯门缝之中,看见了一个穿着大外套,戴着围巾,一头长发,戴着口罩的女人缓缓从女卫生间内走了出来。
她朝着电梯内远远瞅了一眼,便拖着身后那把几乎半人高的剪刀,迈步走向了另一侧的昏暗楼梯。
张小洛没想到,张钰口中所说的大剪刀,竟然这么大。但他并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打算,既然张钰从卫生间平安出来了,自己便没有自找麻烦的必要了。
别人的生死,张小洛不看重,他不是救世主。
将张钰送回家,张小洛低头略一思索,便放弃了打车回去的念头。这里距离青石巷并不太远,步行半小时差不多就到了,甚至如果张小洛愿意,几分钟他就能跑回去。
除了当初寻那鬼婴的一次,张小洛还是首次独自于深夜行走在J市那昏暗的马路之上。
喧嚣已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淡去,现在笼罩着整个城市的,是灯红酒绿,是黑暗中的罪恶和未知。
相比白天,张小洛更喜欢如现在这般死寂的黑夜。与鬼打交道,不似与人打交道那般复杂,灭或者被灭,仅此而已。
再穿过这条偏僻的街道,就能看到青石巷了。
张小洛低着头,在黑暗的街道内缓缓走着,街角立着的几个绿皮垃圾桶散发着股股的酸臭,给黑白的夜色增添了一份真实。
街道的尽头处有着一根水泥电线杆,电线杆上那路灯因年久失修,早已不复曾经的光亮,慵懒地散出几道昏黄的光。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晚归男子,正在那电线杆下弯腰摸索着自己的自行车链条,嘴里不停地低低咒骂着。
一道狭长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站在了那正弯腰想把链条从齿轮的缝隙中拉出来的中年男人面前。
唯一的光线被遮挡,男子抬起头,看向了面前那戴着口罩的女人。
张小洛站在街道的中央,望着街道尽头处的路灯下那拖着大大的剪刀走远的身影,望着那自剪刀上淌下的鲜血,微微皱起了眉头。
“巧合?还是专门为我而来?”
那晚归的男子已经躺倒在血泊中,整个脖子被剪刀剪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