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咬紧后槽牙。
他虽然没有见过霍临春,但听见霍督公三个字,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这个阉人,竟敢恬不知耻地黏着他家二姑娘不放。
“霍督公。”从祁樱嘴里说出来的称呼,不见半点尊敬。
霍临春终于把头抬起来,离她远了两寸。
祁樱道:“我要什么,霍督公难道都会答应?”
霍临春还是笑微微的温柔模样:“你且说来听听。”
“那么,就请霍督公放他走。”祁樱倒也不客气,让说便说了。
霍临春嘴边的笑意,一直扩散到眼角。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满意,他笑着道:“怎么不让我放你走?”
“难道这小子的命,比你的还重要?”霍临春漫无边际地揣测着,“既然不是靖宁伯的外室子,也不是你生的,莫非——”
“是祁太微和薛怀刃的崽子?”
二宝气红了眼睛,但他们此刻是俎上鱼肉,刀要胡说,鱼肉又不能吃了它。
而且,他越是愤怒,霍临春便看起来越是高兴。
二宝捏着拳头,拼命忍耐。
霍临春嘴里还是不三不四地道:“不过,这看岁数,怎么也快十三四了吧?祁太微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几岁便去生崽。”
“实在是难懂,这小东西,总不至于是祁姑娘你金屋藏的娇吧?”
他崽子来,崽子去。
显然没拿二宝当人看,也顺带着侮辱了一番太微和薛怀刃。
说什么狗屁金屋藏娇,就更是一盆污水浇下来,想要把祁樱兜头淋个透。
二宝再如何能忍,也快吐血了。
牙咬得太紧,耳下那块骨头都开始作痛。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祁樱轻轻抬了下手:“霍督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她原本也就没有指望霍临春真会放人。
但她没有想到,霍临春竟然是个这么罗里吧嗦的家伙。
他在建阳帝跟前当差的时候,难道也是这副模样?
还是说,他故意如此,想叫她生气?
但是,为什么?
祁樱一面示意二宝镇定,一面平静地道:“左右这也不是交易。”
“霍督公不想答应,尽可以不答应。”
“不过,二宝活着,我便活着;二宝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还望霍督公应允。”
霍临春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但只看二宝的脸色,他也知道祁樱这话是认真的。
然而,她说“应允”?
这些话,哪个字是她说来求他首肯的?
明明是威胁。
霍临春有些头疼。
阶下囚,又不是他霍临春,为什么是他被威胁?
但一个人真的想死,是决计拦不住的。
他并不想要一个死掉的祁樱,至少现在还不想。
“祁姑娘真的好生吓人……”霍临春脸上已经没有笑意,“是靖宁伯教的好么?还是你们祁家人天性如此?”
一个两个,都半点不怕死。
真是吓死人的一家。
从上到下,全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原本以为祁樱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算不哭着求饶,也会慌张失神,可她简直镇定得像是早有预料。
霍临春p;霍临春向前一步,走到祁樱面前,把二宝挡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