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朝门口吐了口唾沫,正好掉在了要进门周四郎鞋上。周老太太见是周四郎,又对着这个儿子埋怨了一通。“老四,你说,我这做奶奶的还能害了你家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是一身贱骨头,真是个没福气的丫头。”
周四郎虽然习惯了娘对自己的漠视,但是对于娘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数落孩子,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想到璟珠的药钱还没有着落,提上来的一口气也就忍了下来。药方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听娘的口气,还在为这事儿生气,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想到躺在床上的孩子和方青草的愁容,他第一鼓起勇气跟娘说一件事。
“娘,您能给点儿银子给璟珠抓药不?”
“什么,那死丫头不是醒了吗?还喝什么药?”周老太太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斗。周老太太从里屋的窗户口见周郎中进了门,虽然不喜欢这丫头的做派,但是也准备好了诊钱,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想被村里的人说自己刻薄,几个铜板还是拿的出来的,要不村里的人还指不定怎么说三道四,戳脊梁骨?
“叻!这是郎中的诊费,别说当奶奶的心狠,这一大家的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靠我张罗,哪一样不用钱。既然醒了,养两天吧,毕竟也是我周家的的人,家里的活计暂时也就不用她干了。老四,药就别喝了,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要紧着你两个大侄子念书,那可是老费钱的事儿,哪里还有闲钱喝药。丫头命贱着呢?皮实着呢?又不是大小姐,娘清楚着呢?回去跟你媳妇儿说,好好跟丫头说说,这张铁匠虽然是个外户,可身价不低,去做填房而已,又不是做小,穷人家的丫头,哪里这么多讲究,等你家丫头养好了,我在找人去好好提亲。你家大丫头在这么胡闹,那就换你家二丫头嫁过去,这么好的亲事,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娘......周郎中说璟珠那丫头在水里泡的时间有些长,开春水寒,怕是伤了身子,如果不好搞调理,以后恐怕以后子嗣艰难,这药断断不能省下了,我求求您了。”周四郎想到病床上的丫头,还是想着在求求娘,也许她就应了,这可是关系到璟珠一辈子的大事情啊,说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起头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耷拉着脑袋抽烟的周老头抬起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周老太太,慢慢道:“他娘,你就给拿些银子,让老四给他那闺女抓些药吧!”他考虑的是如果那孙女真的伤了身子,以后怕是真的不好找婆家,那样可就真的不好办了。虽说老婆子这件事情办的不是很漂亮,但是心终归是好的,为了这个家,女子到了年纪本就该嫁出去,给家里减轻负担。
这时周老太太见周老头都发话了,想到真的要是伤了根本,张铁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了,那就不好办了。心里有了计较,也就不在说什么了,摔摔打打的到里屋拿钱去了。周四郎则感激的望向周老头,周老头只是咧了咧嘴,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