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凌白山的时候,她熬药累到哭,恨不得把山上所有的草药一把火全烧了,发誓以后离草药越远越好,最好就是这辈子再也不碰草药了。
却不想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想的不得了,几乎一天闻不到,寝食难安的地步。她的身上没有戴女儿家的香包,都是戴着几个自己调配的草药包。
尤其是闻着徐丞谨身上的淡淡的药香味,似乎瞬间就能抚平心底所有的不安和躁乱。
徐丞谨一叹,还是坚持,“下不为例。以后,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宋离月不在意地问道,“那为什么以前可以啊?”
以前,是因为不是那么在乎。
徐丞谨避而不答,而是问道,“离月,知道什么样的两人才可以同榻而眠吗?”
宋离月想了想,有些为难,“这可说不好?我小时候胆子小,总是要赖着和爹爹一起的。后来呢,头狼有次被欺负的哭得眼睛通红,死活不愿意回狼窝,他就窝在我的脚边睡了一晚上。还有你小时候,也耍赖和我挤在一处……”
徐丞谨伸手握住她的手,“离月,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他的手微凉,自己的手指落在他的掌心,竟然心头一跳,宋离月仰起脸看他,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不知道……”
熄了灯烛,两人近在咫尺,却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可就是因为看不清,所以心里会自行想象着。
也正是因为看不到,对方的一呼一吸,都会在彼此心尖来回徘徊。
“夫妻,只有夫妻,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同榻而眠。”徐丞谨缓缓说道,“离月,你明白吗……”
宋离月轻轻点点头,“我们是要成亲的,自然是夫妻。”
鼓足勇气,宋离月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嗫嚅道,“徐丞谨,如果,有一天,你……”
还是说不出口,她懊恼地闭上眼睛,又说道,“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病,是因为我小时候给你用错了药导致的,你会不会恨我?”
她还是在意的。
在意徐丞谨会因为当年西陵圣女对他下手这件事怪责于她。
十年的时光啊,他失去了太多。
她不知道,仅仅一个她,能不能弥补那十年的遗憾和意难平……
“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徐丞谨疑惑地垂眸看她,“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假如,事实是如何,就是如何。”
临了,还是心生惧意。
宋离月很没出息地认了怂,“徐丞谨,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好不好?你把我们以前小时候的相识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你也把这十年的苦也忘记了,好不好?”
我有些害怕,我怕我对你的好,抵不过比你受的苦,可我会努力,努力让你忘记曾经那些苦。
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徐丞谨浅笑,“离月,与你无关的事情,不必揽在自己的身上。好好待在我的身边,安心做我康亲王府的离月小姐。”
宋离月听他这样说,心里一动。
慢慢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徐丞谨微垂的眼睛,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头顶处的发摸索着他的额头,不知为何,她的心头砰砰乱跳。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终究还是自己仓皇地埋下头,宋离月不敢吭声,默默地把心头那莫名的心慌和悸动平复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徐丞谨忽又说道,“离月,我最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你最好是离开溍阳城,去我给你安排的乡下山庄住一段时间,或者回凌白山也可以,等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