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在燕北院落屋里的陈设一如苏府,简洁雅致。
叶裳随着苏风暖进了屋后,打量了一眼屋中,伸手解下白狐披风,对苏风暖道,“我就住你的屋子,让他们将热水抬进这屋里来。”
苏风暖伸手接过他的披风,挂在了衣架上,回头瞅着他,“这不太合适吧?本来你已经住进这院子了,若是还住在我的屋子,被爷爷和二叔以及燕北王府的人知道太不像话了。虽然燕北民风略显开放,但也有闺阁规矩。这里毕竟是燕北王府,不是你说了算的容安王府。”
叶裳不以为意地道,“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反正你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侍候的人,我带来的府卫守着这院子,外人不准进来,别人也不知晓我住在你的屋子里。”
苏风暖想着叶裳虽然只带来了五十府卫,但都是以一敌十的本事,有他们守住这院落,的确别人窥探不到,她瞅着他,一时无语。
叶裳见苏风暖不语,挑眉,“怎么?你不同意?想把我赶出去?”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对他说,“我这院子虽然没什么人侍候,但每日都有打扫的人,若是你这般封了院子,也太刻意了。”
叶裳扬眉,“那又如何?每日由我带来的府卫打扫房间,但凡我住的地方,不喜外人出入,谁能说什么?就这样定了。”
苏风暖无语了一会儿,好笑地说,“好,叶世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按他的规矩。”
叶裳勾唇,“自然。”话落,对着窗外喊,“千寒。”
“世子!”千寒立即应声。
叶裳吩咐道,“从今日起,安排府卫守好这处院子,任何人不得出入。院中一应事情,都由我们自己的府卫处理。”
“是。”千寒垂首。
叶裳吩咐完千寒,便放心地脱了外袍,递给苏风暖。
苏风暖嗔了他一眼,将他的外袍挂在衣架上,走到火炉旁,添了几块炭火,将火炉烧得旺些。
叶裳看了一眼床上软软的锦绣被褥,以及床头放着一个暖手的小暖炉,他伸手将之抱在了怀里,身子懒洋洋地倚在了床头,瞅着苏风暖。
苏风暖蹲在地上对着火炉捣鼓了一阵,火炉顿时嗡嗡地烧着了,炉中的火一时着得极旺,她才扔下炉钩子,站起身,对叶裳说,“因你来的突然,厨房没有准备,热水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来,你先略微歇一会儿,不准睡着。”
叶裳摇头,心情极好地说,“我如今见了你,心中欢喜,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苏风暖扯开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但很快她就收了笑,对他瞪眼,“不知道你的身子不禁折腾吗?竟然还折腾来燕北?这么冷的雪天,不想活了吗?”
叶裳看着她,“我的身子是弱了些,但又不是纸糊的面捏的,燕北虽远,但我还受得住。这不是平顺地来了吗?也没病倒,下不为例。”
苏风暖轻哼了一声,虽然不满,但想他能来燕北,她心中自然是极其欢喜的,他长途跋涉而来,身子不好,想必一路都窝在马车里,很多山路都不好走,马车定然颠簸,他肯定吃了一番苦头,她也舍不得再责备他,便走到床前,伸手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叶裳微微歪着头瞅着她,一副极其满足的模样。
苏风暖给她诊脉片刻,眉头微微皱紧,对他道,“与我离京时脉象看起来相差无几,你的伤没大起色不说,还添了病情。”
叶裳随意地说,“一日不见你思之如狂,伤势自然没办法养好了。如今见了你,踏实下心来,很快就会好了。”
苏风暖放下手,对他说,“我再重新给你开个药方,每日按时喝。你在京中,定然没好好按时喝药。”
叶裳道,“每日都按时喝药了,还多加了药量,可惜也不管用。孟太医真是个庸医。”
苏风暖失笑,“怪人家孟太医何来?是你自己心思太重,才拖延了伤势,否则如今也该好个差不多了。”话落,她转身走到桌前,提笔给他写药方。
叶裳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你说得对,也的确不能怪孟太医,你不在我身边,心思自然重了。所以,我也认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如今不是找你一起来养伤了吗?”
苏风暖又气又笑,“既然来了,那你就乖些养伤,别给我惹麻烦。”
叶裳“嗯”了一声,“每日跟着你,应该也不算麻烦。”
苏风暖弯了一下嘴角。
两盏茶后,管家带着人抬了一大木桶的热汤来到了院门口。千寒带着府卫直接将木桶接了过来,将管家挡在了门外,客气地说,“劳烦管家了,我家世子不喜人随意进出自己所住的院子,以后但凡送入这里的东西,都交给我们就是。”
管家一怔,向里面看了一眼,庭院深深,腊梅在飘雪中静悄悄立着,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何情形,唯见院落里有暖暖的灯光透过窗子映出来,看起来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