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人犯自尽啦!人犯自尽啦!”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在监牢中突然响起,狱卒班头带两名狱卒迅速赶到,班头揪住那狱卒,喝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小人去监仓中收拾碗筷,发现他气息全无,小人不禁起疑,伸手一试,发觉气息全无……”“走开!”
不等那狱卒说完,班头一把搡开他,闯入监仓,伸手搭住唐云的腕门,直到确认唐云脉象都摸不到了,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还愣着做甚?
速去报典狱官知道!”
班头赫然立起,冲那狱卒喝斥道。
典狱官来了,大理寺宿值的主簿大人来了,众人紧急磋商,最终统一了应对之策。
先将唐云的尸身送入后院仵作房,同时遣人速报中书生宿值官,为了避免此事牵连到自身,主簿、典狱官和狱卒班头,自然而然要统一口径,一备明日上峰的问询。
可怜的唐云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死在了半只葫芦鸡上,谁他娘的说只有祸从口出,他明明就是祸从口入啊!大理寺的仵作房位于大理寺后头最偏僻的院落中,寥寥可数的几盏风灯,留下了大片黑影幢幢。
“真他娘的晦气!”
“早知今夜要入仵作房,老子就装病告假了!”
两名狱卒将唐云丢在砖石垒砌的冰冷台案伤,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唐云却是一跃而起,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各位大佬,小生只是路过,并非有意叨扰大佬们的好梦,小生这就滚,这就滚了!”
说着从台上一跃而下,奔到小黑屋门口,探头向外张望,确认那两名狱卒走远后,方才走了出去。
院中果然无人一看守,当然,这又不是病坊或寺院,兴许就只有他一具尸身呢!狱卒班头姓马,待一切料理停当后,此人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后墙边,往外丢了一枚石子。
不一忽儿,一颗小石子自墙外扔了进来,马班头嘴角一扯,无声笑了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监牢之后,也有一座院落,此间便是狱卒们的生活起居之所,马班头回到小院,推门走进寝室。
身为班头,他自然有一间独立的寝室,马班头摸到案前,取下革带上的火镰,打燃,点上灯盏。
有样东西,他不敢忘记,便是李林甫那一纸手谕,必须让它化为灰烬。
因为这是唯一的证据。
但当马班头的目光落在那只兽钮铜镇纸上时,却是吓得几乎要蹦起来,那纸手谕不见了!他拿起灯盏,在案前来来回回找了数圈,仍然不见那手谕,当马班头再次直起身来时,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完了!”
他知道大事不妙,定是有人来过他的寝室,但他想不明白,门是上了锁的,管钥只有他身上的一把。
对方是如何进来的?
况且,毒杀唐云一事,除了李林甫、谢管家和他,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那第五个人是谁,他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还有鬼不成?
一念至此,马班头不禁浑身打个激灵,手中灯盏险些失手坠地。
“小心,马班头,打翻了灯盏事小,导致走水,可就大为不妙了!”
“谁?
是谁?”
马班头吓得几乎蹦了起来,幸好他已将灯盏放在了案头,不然这一回灯盏准落地不可。
一人自对面的屏风闪身而出,笑眯眯地看着马班头道:“马班头想必是着急了,让我猜猜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