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味酒楼出现之前,在这条街上,就数百祥酒楼生意最好,一日赢利不下数千文。
百祥酒楼这种日进斗金的兴隆之势,自然让一些人心生嫉妒,可人家是凭本事赚钱,他们又能奈何。
川味酒楼开起来后,百祥酒楼的生意虽说大受影响,却也比他们那些生意差的店铺要强得多。
他们一日不过进账数百文,百祥酒楼一日进账却从未低过千钱。
从前宁百祥多有傲气,酒楼的生意交给两个儿子打理,成天就背着个手到处晃悠,神气活现的,好像在对所有商家说:“瞧,你们累死累活也就是那么点小钱,我宁百祥成天溜达溜达,一日进账数千文!莫急,急也没用,这都是命!”
宁百祥每天那么溜达一圈,那些商家每天都要憋屈一回,终于,百祥酒楼没了,宁家灾难了!啊哈哈哈!多新鲜呐!宁百祥也有今日,走走,趁这个机会去瞧瞧热闹去,但愿现在还能在宁掌柜脸上看到那种财大气粗不可一世的神气,多让人怀念呐!贺礼?
那算什么,不就是几十文钱嘛!出得起出得起,今儿这热闹必须看,不然会遗憾终身呐!当宁百祥明白了其中一部分来宾的心思后,他本来应该愤怒,但转念一想,他不仅不能愤怒,而且还要更加快乐才是!如果自己愁眉苦脸,岂不是正好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宁老头只能强装笑颜,只可惜那份快乐并非源自内心,一张老脸都快笑僵了。
可那些商家比什么都明白,见不到宁百祥痛苦的样子,并不证明他不痛快,恰恰相反,他脸上的笑容越浓,他心中的痛就愈甚!所有平素憋着气的商家,今天总算都出了一口恶气,这几十文贺礼钱出得不冤,再多出两份都不冤。
但出乎所有商家意外的是,他们那份贺礼不仅出得不冤,那是远超所值!因为真正的热闹才刚刚拉开帷幕——只以为刘氏领着窦虎和李二狗来了。
听见门口执事人的通报声,宁老头猛然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急遽消失,眼中凶光隐现。
宁二郎有眼色,忙上前安府父亲:“爹,你别生气,孩儿先出去瞧瞧看——”“让他们滚出去!”
宁百祥终于绷不住了,怒喝一声。
宁浩这边掉头向大门口奔去,宁大郎却把父亲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爹,你看如何是好?
没想到那孙子如此厚颜如此,还敢上门贺寿?
即便贺寿,他一个晚辈也是亲自登门,派两个下人来作甚?”
宁百祥脸色阴云密布,如果不出所料,一场电闪雷鸣在所难免,宁炜四下一看,正对上无数双无比兴奋的目光,很显然有很多人已经做好了等待看一出大戏的心理准备。
“爹,切莫动怒!”
宁大郎安抚父亲道,“您今日一动怒,岂不是正中那些小人下怀!依孩儿愚见,倒不如大大方方放他们进来,且听他们有何说辞,咱们再作打算为宜!”
宁老头憋了好半响,才把胸中燃烧着的怒火强压了下去,儿子说得不错,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动怒,他宁百祥就是打肿了脸,也得撑过今日的寿诞!那边宁二郎去门外探了究竟,已转身快步步入中庭,来到父亲面前,欲言又止,“爹,可否请您老人家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