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儿,别绷着身子,放松。
身子松了,手臂才会松,手臂松了,腕才会六面运动自如。”
唐公子装模作样地似在用心教授,实则早已心猿意马,软玉温香抱在怀,淡淡的处子之香,萦绕鼻尖,仿佛嗅到了来自天府之国的栀子花香。
俄顷,白麻纸上又多出了“春事”二字,字势依然歪歪扭扭的。
宁家小娘子也很为难,被自己的情郎抱在怀里,她岂能完全放松下来?
“山房春事……这是何意?”
《山房春事》乃是唐代著名诗人岑参的一首七言绝句。
唐云讪讪笑道:“此乃诗题……”“云郎,奴家怕不是作书的材料。”
看着纸上的四个字好似四只喝趴下的苍蝇,小娘子不禁有些泄气。
“还不错啊,”唐公子哈哈一笑道,“好歹这二字可堪一看!”
这厮竟提笔将那“房”和“事”二字分别圈出,“茵儿,可认得这二字么?”
小娘子不知有诈,笑着点头:“这个奴家自然认得!”
“当真认得?
念给我听听。”
唐公子居心拨测,笑得一脸猥琐。
小娘子只当师父在考察自己,娇声念道:“房——事——”话犹未了,蓦然察觉到唐公子的不良用心,小娘子的俏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儿,跳转身捶打着情郎的胸膛,嗔骂道:“云郎,你好坏呀!”
唐云心满意足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娘子愈发羞得无地自容,趁唐公子笑得得意忘形之际,突然照他手臂上低头一口啃了下去。
“啊……”唐公子痛得直叫唤,可谁叫自己居心不良呢,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哪个女人是好照惹的?
宁家小娘子抬起头,得胜般地笑了。
“茵儿……你可是属狗的?”
唐云搓着手臂,嘴里嘶嘶倒吸着凉气。
低头一看,赫然一排血印。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不就是耍个流氓嘛,人家是种草莓,我却被种牙印!“云郎才是属狗的呢,奴家属兔的!”
宁茵掩嘴窃笑。
唐公子哪里晓得,人家小娘子并非是要报复她,恰恰相反,小娘子这是太爱他了。
因为这就是唐代女子向情郎表达爱意的方式,名曰“啃臂之盟”。
这才叫深刻,深入骨髓,岂是种草莓那等轻浮之举可比?
正所谓恨得牙痒痒,爱得也牙痒痒,不咬一口,无法排遣心中对情郎的浓烈爱意。
“疼么?
云郎。”
小娘子俏皮一笑道。
“你说呢?”
唐公子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