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微微一笑道。
他记得这位满脸络腮胡子的独眼大汉,好像叫茅诺。
“你叫何名?”
茅诺笑问道。
大壮插话道:“这位大哥,他叫唐云,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我叫石大壮,我爹叫石敢当,我弟叫石小当……”卧槽,人家问你了么?
唐云忙伸手扯了他一下。
最先发问的那个不良人看了名册后,抬头对茅诺说道:“茅哥,这少年名列第三!”
“放行!”
茅诺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小兄弟不赖,打架够狠,没想到酿酒也是把好手!”
“茅大哥谬赞了。”
唐云拱手一笑。
上到三楼,唐云眼前不禁一亮,这上面的气象跟下面果然是两个世界。
只见偌大的厅堂之内,张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屋梁上垂着华丽帷幕,地上铺着精美地毯。
厅堂正北面摆着一张巨大的七扇连屏,屏心素色薄纱上绘着一幅巨大的牡丹花鸟图。
画屏之前,两张梨花木桌案拼在一起,五位年纪不等的男子一字列坐案后。
当中一位中年男子身着一袭绿袍官服,体貌丰伟,气度不凡。
唐代官员六七品服绿,这名绿袍官员无疑就是新丰县的县宰大人安邦。
安邦左手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锦袍青年,右手边是一名四十余岁、绛紫脸膛的华服男子。
但此时唐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人身上,而是在周围富丽堂皇的陈设。
大厅中央的椭圆形地毯上,三名头梳双鬟、身穿绣罗舞衣的妙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而伴奏的琴音正是自那七扇画屏后而来。
仔细看去,从画屏薄纱没有翰墨丹青的间隙里,可以隐约看见抚琴的女子的朦胧倩影。
大厅东西两侧几榻罗列,几案上陈列着瓜果美酒,十数人已分席而坐,正在吃喝谈笑着。
最后唐云的目光才细看坐在画屏前面梨花木案台后的五个人,让他十分意外的是,坐在安县令左手边的锦袍青年,竟然是在百祥酒楼挑事的那个长安贵公子韦灿。
见安县令和韦灿频频交头接耳,貌似十分亲密,唐云心下狐疑,他记得上回那韦灿口口声声要让家奴去请安县令派人查封百祥酒楼,如此看来,这家伙跟安县令的关系匪浅呐?
在唐云胡乱猜测之际,大厅左侧的帷幕后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也正看向韦灿。
“小姐,你说那韦公子来咱们安府到底想做什么?”
小随从眉头微蹙地说道。
“我哪知道?”
俊俏公子摇摇头道,“我爹说他是长安韦县令家中的小公子,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一睹酒神节的风俗。
你知道的,走马斗鸡、飞苍走黄之事那些长安公子哥儿早就玩腻了,他们想出来看看异样的风景不是很正常么?”
阿鹿却是摇头说道:“可奴婢总觉得他对小姐没安什么好心,莫非小姐没注意他看小姐的眼神么?
小姐,奴婢倒觉得那韦公子不像是来看风景的,而是来看人的……”“看谁?”
“看小姐您呐!”
“休要浪语!”
安碧如伸手在小婢女的脑袋敲了个栗子,“管他做甚,本小姐对长安那些公子哥可没兴趣!”
“噢——”阿鹿抬手揉了揉脑袋,娇憨一笑,“那小姐喜欢何样的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