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娘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字画到底还在不在库房还真是说不准……”毕竟以前宣平侯府的人可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好的都往自己房里拿。
她话还没有说完,明媚就兴冲冲的说道:“爹,娘,我去找找看,若是找到,我就送燕哥哥了!”
不等他们两人答话,明媚就拉着秋葵急匆匆的去了库房。
明媚在库房里一通好找,幸好最后让她给找到了。她难得的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宝贝的抱着字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细细的轻拂去灰尘,重新装裱过,然后又用了紫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装好,再三确定无碍之后才让人送去了世子府。
倒不是她不想自己送去,只是她现在心情还是十分的复杂,还没有缓过来,觉得自己若是见到了他,估计还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她觉得自己在还没有想好要用何种态度面对燕绎之前还是不要见他的好,免得露出了什么端倪。
另外她还写了一封信给燕绎,多谢他帮忙暂时安置方强。
关于方强也是个问题,她怀疑他是自己的哥哥,可是现在想到燕绎的话,她又不太确定了,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除了那相同的几点之外,她就再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了。她怕爹娘失望,所以想着等过了年再问问哥哥的事。万一不是,至少不会影响到爹娘过年的心情。
燕绎被册封为世子,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高兴之情。世子封不封对他来说都不是重要的,只是父王似乎很坚持,年年都上奏请封世子,今年宫里的那位终于大发慈悲,准奏了。不封世子无所谓,封了他也欣然接受,反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这两天上门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燕绎碍于自己一向的名声,不得不一一接待,一番下来几乎将他的好脾气给磨没了。
谈书墨歪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看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正要开口调侃呢,府上的管家手里又拿着礼盒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一见,眉头一挑,笑着说道:“看吧看吧,又有人来送礼了。真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啊!”
燕绎瞥了他一眼,真的很想将他扫地出门。他真的太吵了,跟麻雀一样。
不过他的视线落在了管家身上,看到他手里的礼盒,眼神无奈,也颇感头痛。
他正要摆手让管家拿下去看着情况回礼,管家就已经先一步说道:“世子,这是永恩伯府派人送来的贺礼,还有一封信,说是要亲自交到世子手上。”
燕绎眸色一闪,一扫刚才的疲累,不自觉的精神了起来,“哦?拿来我看看。”
谈书墨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礼物非同寻常了,也不由得跟着来了兴趣。
永恩伯府……不就是以前的宣平侯府吗?两年前宣平侯府出事的时候他还和燕绎唏嘘感叹过一番呢,没想到两年后永恩伯府还送来了贺礼啊。这两年永恩伯夫妻不是带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一直在外面吗?似乎是一点都在意京城的事,这会儿怎么还知道要送贺礼给燕绎了?
而且最特别的还是燕绎的反应啊!瞧瞧,他这模样,明明刚刚管家进来的时候还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一听到是永恩伯府送来的礼物,还有信,他立刻就转变了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咯。
谈书墨身体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管家将礼盒和信笺送上前,燕绎先是接过了信笺,当众拆开,一看到纸上的字迹就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眸光都变了,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落在谈书墨眼里,让他不由得啧啧称奇,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可惜,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他就是把脖子伸断了都看不到一丁点。
燕绎很快就看完了信,然后打开了礼盒,将里面的字画拿出来,摊开。
这下谈书墨终于能看到了,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哎呀呀,这不是散云真人的字画吗?这是真迹吗?”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结果被燕绎毫不客气的一拍。
力道之大,痛得谈书墨脸都皱了一下,“燕绎,你干什么!”
燕绎瞥了他一眼,“你刚刚想干什么,这是真迹,你这么一摸,万一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谈书墨气结不已,“你少瞧不起人,不过是一副字画,有什么了不起的!”
燕绎嗤道:“那你倒是送我一幅啊!”
呃……谈书墨尴尬了,这还真的不是有银子就能得到的,所以他还真的送不起……
一瞧他这表情燕绎就知道他想什么了,“所以你自己心里有点数不行吗?”
谈书墨撇了撇嘴,决定不跟他计较了,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这是永恩伯送来的贺礼?他怎么知道你喜欢散云真人的字画?这礼也送得太合你心意了吧?看不出永恩伯还是一个挺擅长人情世故的人。”
燕绎看着字画,眼里全是满意的笑意,似乎还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永恩伯自然是没有这种心思的,有这心思和巧劲的人是明媚。
想到她信里说的,再看这字画,燕绎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这小丫头,到底是送贺礼还是贿赂?说是贺礼,偏偏又说是答谢帮忙安置方强,说是谢礼,又偏偏说祝贺他被册封世子,还是一样的精明啊!
谈书墨看了看字画,又看了眼燕绎,见他只是含笑着看着字画,就是一个字不吭,不由得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和永恩伯这么熟悉了?”
欣赏够了字画,燕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字画,放回盒子里,这才施舍了谈书墨一眼,“不是永恩伯送的。”
说完吩咐管家,“送去我书房。”
谈书墨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宝贝上这字画了,然后慢半拍的将他说的话听了进去。
不是永恩伯送的,那是谁?刚刚管家不是说是永恩伯府送来的贺礼吗?不是永恩伯还能是谁?永恩伯府除了永恩伯一个男人,还有别的男子吗?怎么回事啊!
“哎,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谁送的啊!”谈书墨追着问。
但是燕绎却懒得理他了,“关你什么事,又不是送给你的。”
谈书墨一噎,“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是越来越糟心了,真该让外面的贵女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听听你这刻薄的话,这样她们就会发现这么多年一直都看错你了!”
燕绎笑了笑,“随便,如果真能这样,我还乐见其成呢。”
谁耐烦得到那些女人的爱慕了。
谈书墨扯了扯嘴角,伸手扶额,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