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游指了指那个钟,老实交代:“好吧,我实话说了,我就是想玩这个钟。”
那人还是不信:“放肆!胆敢一再撒谎,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沈陵游服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说道:“那你们在这又是干嘛的,来学佛法还带把刀吗?”
这两人身穿僧袍却没有剃度,手里还拿把短刀,很明显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对方被他一套说辞硬是说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们只是跟随太妃祈福修行的,怎么可能真当个苦和尚。那没有拿刀的人冷冷地回道:“别扯开话题,老实交代,别逼我对你动手。”
要不是看这个少年一身锦衣华服,他早就叫手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沈陵游从小见惯了刀枪斧棒,见了区区一把短刀自然也没在怕的,他挺了挺身板,用尽了力气把那大木头拖起来,无比得意地朝那人露出个笑容说:“我就是来撞钟的,怎么了?”那两人纷纷后退,想躲开这根大木头。
“沈陵游!”只听从钟楼下传来一道咬牙切齿地声音,吓得沈陵游又是一慌,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卸去,木头瞬间便从手心滑了出去,把那拿短刀的人直接撞飞了出去。沈陵游顿时傻了。
洪亮的钟声在整个崇善寺响起,惊起一片飞鸟离群。
少年把那没有拿刀的人扑倒在地上,微喘着的呼吸撒在他的脖颈耳边,像一道微风。钟声怅然悠凉,带着缘法的妙意。
他看见少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地说:“这是吓傻了吗?”
该死,这少年胆大妄为,以下犯上,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谁?
很显然是不知道的,在郴州这么一块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这位堂堂的皇家贵子庆王爷。
庆王飞速起身想伸手掐住沈陵游的脖子,可是下一秒他就看清了沈陵游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他手下的那把短刀,离这么近,沈陵游一刀就能将他杀了。
“他刚刚的刀刃可不是对着我的哦,我爹教过我,那种短刀的刀刃只有在斜着的时候伤口才会一击必死,他拿着刀,却用刀刃斜着对你,他肯定是要来杀你的。”沈陵游却把刀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跟庆王解释道。
刀刃?庆王细一回想,刚刚他的手下拿着短刀时确实没有用刀刃对着沈陵游,那个方向,看起来好像从侧面捅下去会更加快速一些。
怪不得他这个手下突然带路带到了钟楼这里,来的时候还说自己不小心带错路了,没准就是故意带他来没什么人的地方为了好下手。
这些年想杀他的人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没想到今日竟是被一个看起来很可疑的少年给救下了。
庆王缓了缓心绪,刚打算开口对沈陵游说些什么,只见从钟楼上又走来一个男人,庆王刚松懈下去的精神瞬间又紧绷起来。
没想到,上来的这个人直直地就朝着那少年走过去,伸手就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又严严实实地包在怀里检查了好几遍,才终于气得骂出口道:“你一天不乱跑就皮痒是吗?我看我真应该好好打你一顿让你长个记性。”
沈陵游小声地“切”了一句
,他知道楚誉肯定舍不得,每次都拿这种话来吓唬他都不带换的。
“我是为了救人,不然他就死了。”
“还犟嘴,那我以后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我就哭,看谁能忍。”
“你能忍,你去找别人忍吧!”
“能不能闭上嘴,你们到底在吵什么没有用的东西。”庆王在一旁幽幽地开口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在被秀呢。
庆王立刻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盯着沈陵游和楚誉俩人看:“你说我的手下是来杀我的,你又为什么要把我扑倒在地,手上还拿着我手下的短刀?怕不是担心叫人看见,才故意装成好心吧!”
沈陵游这下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都舍命飞扑相救了,这人还是不领情,他翻了个白眼,扔下一句:“你不会以为撞钟的时候,只有木头可以把人撞飞吧,钟也可以啊。”
庆王:……他竟忘了那时钟也被撞动了。
虽然被人家救了,但是完全不想报答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