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隔壁传来两声咳嗽,一道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隔音不好,赶紧睡觉吧你。”
靠!!!
沈陵游一个猛子扎进被窝里,如同鱼儿入水,紧紧用被子裹好自己。
完了,他感觉这个被子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谁能告诉他为啥两间客房挨这么近还隔音这么差啊!!骂他的话又被他听见了,简直丢死人了。
一天之内,接连遭受两次羞耻打击的沈陵游扎在枕头里,骂着骂着很快就睡着了。
楚誉躺在床上,听那边再也没传来声音,也躺好准备睡觉。
今天沈陵游为他磨了风寒药,还跟他到了崇善寺,他很乖,还在山脚救了人。
今天在佛堂吓坏了他,幸好看起来没有哭,变得坚强了。
跟他要了一份谢礼,希望下一次,不会是以如此蹩脚的借口去吻他。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外面就响起了小和尚的声音,急急忙忙地催促他们起身:“两位施主,庆王殿下和太妃娘娘驾到,今日千万莫要冲撞了。”
楚誉和楚洛那边的门“唰”一下就打开,两人对视一眼,楚洛问道:“怎么才能不冲撞,庆王殿下和太妃娘娘住在什么地方”
那小和尚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不过想到若是冲撞了可是更大的罪过,只好老实说了:“住在后山的静心阁里头,几位若没有要事千万别去后山闲逛,王爷带了很多亲兵,小心误伤了您几位。”
静心阁,楚誉记下了,抬头想继续问,那小和尚却反应极快地捂住嘴道:“我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要被师兄打手板的。”
楚誉点头道:“不问你,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开饭,我家小孩还在长身体,三餐不可以少的。这总可以说吧。”
你家小孩?!谁是你家小孩!沈陵游咬牙切齿地在房门后头偷听他们说话。
虽然偷听并非君子所为,但是楚誉昨天不也偷听他了嘛。反正他也不是君子。
小和尚走后,楚誉看向楚洛,低声商量着:“果然到的快,后山的亲兵有没有咱们的人?”
楚洛点点头,说道:“有几个,现在要联络他们吗?”
“不,不用,离寿宴还有几天,不可以操之过急,让他们警惕了就不好了。”
楚誉他们要做的,是展现自己的才能,吸引庆王去请他做幕僚。
但这个幕僚并非一般的幕僚,一般的幕僚他们只需投个投名状就可以了,楚誉他们想要的是庆王主动地没有戒心地请他们当造反的参谋。
没错,这个在朝廷上有口皆赞的儒雅王爷,背地在谋划造反。
这件事,也只有楚洛一人得知,为了这个消息,几乎废掉了楚洛在京城培养的一大批手下。
最后终于确认庆王的野心后,楚洛他们便打算拥立新皇。
楚家为皇帝征战死了三代人,到头来不过挂个空名一块废印,楚家早已被皇帝暗中抽空,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当年楚母拖棺上京,找皇帝要个公道,皇帝只说了轻飘飘的一句:
“实乃国之憾事也,封义勇大将军,厚葬。”有这封号,楚家幸存没死的人们,还要为了这封号,去征战沙场,去为了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们的人当一把最快的刀。
楚母毫无怨言地接下圣旨,第二天就给楚家所有的女眷写了和离书,抱着两个孩子,一个送去了京城,就是楚洛。
另一个有婚约在身的楚誉只能带在身边,就这样独自撑了这么多年。
皇帝错就错在,他以为楚家人的血性不过是百姓虚构出来的故事,而实际上,楚家的血,没有一代传给了孬种。
楚誉虽不是真正的楚家人,却依然被这血性浇灌了一生。
既然他不仁,那我凭什么义?
与其愚忠替这狗皇帝守着这大好河山,不如手起刀落,让他也尝一尝,这把最快的刀,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在一旁偷听的沈陵游,越听越心惊胆战,尽管楚誉只提到了他们想要对庆王做些什么,沈陵游已经吓出来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小认识的楚誉,原来竟是这样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