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来的吧?这边的事你就别管了。也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那位可是盛元集团董事长的亲儿子啊!在我们这里的确是享有一定的特权,他要看节目,你就让他看,等他看完自己就会回屋的……”
“这是什么道理?”那胖狱卒是尽量压低声音,持鞭狱卒却愤怒的提高嗓门,“盛元董事长儿子不是普通人?盛元董事长儿子犯了罪就能有特权?”
“我说你这小同志,你思想咋就这么迂呢?”胖狱卒皱了皱眉,“盛元董事长儿子还真不是普通人,这些年人家盛总年年都给咱们监狱捐款,让咱们多照顾照顾他儿子,别太让他吃苦。都是因为盛总,咱们分区的待遇才越来越好了,活动设备多了,也有节目能看了,人家做这么多,咱们就对盛少爷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可以了嘛!只要他不闹出什么事来,咱就好好供着他,等再过几年把他送出去了,说不定咱都能有机会升职哪!”
“那这不就是收贿吗?”那持鞭狱卒又嚷嚷开了,“我没收过盛总的好处,我就记得咱牢头说过,‘咱们监区不能搞特殊化,要对所有犯人一视同仁!坚决打击‘狱霸’现象!’反正,我是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就知道跟着牢头的指示走!”
胖狱卒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摆了摆手:“我就这么跟你说,盛少爷在咱们整个监区都是受特殊照顾的,你以为要是没有牢头默许,大家敢这么干?那牢头也是吃官家饭的,你觉得这种事他能跟你说明白了?也就是我啊,看你新来的不懂事,多指点指点你。”
“现在啊,就时兴这个,让犯人管犯人。只要狱霸还是咱们自己人,那牢头也是乐见其成的。”
“还有啊,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本来是被县衙录用了当捕快,因为心眼太实,得罪了上司,才被贬来这边当狱卒的吧?所以说人啊,不要老这么宁折不弯,形势比人强,该妥协的就妥协一点,对谁都没坏处……”
“这个世界上,有钱人是不是最大我是不清楚,反正哪,他就是比我们大!”
话说到这份上,那持鞭狱卒空有满腔愤慨,却不知再如何辩驳。
他也是个刚走出校园不久的年轻人,满心想的都是要贯彻书本中的正义。在捕快行业受挫后,他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刚好遇到了个势利小人,不想到了监区,所经历的一切竟然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令他也不免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所坚持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抬眼望去,就见那名随行的年轻狱卒已经凑到了盛则其身边,满脸赔笑的给他递创可贴。盛则其却是没好气的一把抢过,随手撕下封贴,胡乱按上了伤处。一旁的狱卒仍是不住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什么时候,狱卒竟然沦落到要看犯人的脸色?那名持鞭狱卒再次迷茫了。
盛则其却已经不再理会这场由他而起的闹剧,他再次抬起头,专注的看起了节目。
这些年,他确实过得挺舒服的。吃的是最好的饭菜,能在不联网的状态下玩玉简小游戏,想干什么狱卒都会尽量满足,劳改的时候也会被安排做最轻的活。看来有钱,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命运。
但就算得到了这么多的优待,他的目光却始终阴沉。听着后方狱卒们的谈论,在他眼中也是划过了一丝嘲弄的冷意。
“一群米虫……靠着老头子养活的米虫……”
“成天巴结着西陵辰的老头子也是米虫……”
“你也是米虫……”他冷冷的望着荧屏中的俞丽妍,眸中的鄙夷越来越深,“只不过,是一只长得稍微漂亮点的米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