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泽驱车到老宅的时候,浅浅瞥见停了另外一辆黑色的车,应该是有人来了。
莫西泽思躇了会儿,直接就进去了。
似乎是早就听见声音知道莫西泽已经到了,客厅里的乔母故意一般将声音拉高。
莫西泽一进门,就听见了乔母的说话声。
“我们家欣悦,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子,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伤什么委屈,这件事要不是我执意准备去接欣悦回家,这孩子竟然还想瞒着我,事情是在莫家公馆出的,我听说都是因为西泽养在家里的那个丫头。”
赵锦玉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听说是和宋七七那个丫头有关,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哦,是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和那丫头有关。”
“我去医院看过欣悦了,脖子上受了伤,那疤痕保不齐要跟着一辈子,我们欣悦这还没嫁人,以后要怎么办?事情是在莫家出的,起因是莫家的人,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赵锦玉看了眼莫西泽,见他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缓解尴尬的笑了声说:“欣悦妈妈你放心,我们西泽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会因为欣悦一点小伤就嫌弃什么的。”
乔母端起茶杯喝了口,赵锦玉说什么她也没搭腔,似乎在等莫西泽发话,但莫西泽,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现场,一时有些安静起来。
“我听说那姓宋的丫头还好好的,虽然说去给欣悦道了歉,但是她可是做出了那种事,你们莫家,不给我一个说法么?难不成,乔家的人就是好欺负?”
“欣悦妈妈,瞧您说的,那丫头虽说是养在莫家,但说实在的,一直都是宋家的人。”赵锦玉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推卸责任,说话时,故意看着莫西泽的方向,她的眼神也有些意味莫名。
“欣悦这些天心情不太好,老是在哭,她是个很爱美的女孩,我看着她脖子上的那些伤口都有些触目惊心。”乔母说着,还十分难过的红了眼眶。
赵锦玉淡着脸,也只好不断地安慰。
赵锦玉知道,这件事,必须得让莫西泽同意,但是一转头,发现莫西泽人不见了,问了家里的阿姨,才知道他一个人去了后院。
赵锦玉找了个借口先离开,直接就去了后院,却发现莫西泽气定神闲的正在喂鱼。
听见声音,莫西泽也没回头,只是把手上的鱼食撒了些进去,看见那些鱼儿争啊抢的吃鱼食,莫西泽也饶有兴趣。
赵锦玉看着池塘里的鱼,突然说:“这自己养大的鱼,不管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这鱼,从小小的一条变这么大,都是因为施养,说到底,只是因为人的一份善心,但鱼终究只是鱼,活在水里,你也只能在岸上看着不是吗?”
莫西泽没说话,他的目光聚焦在一条成色十分美的鱼身上,它不像别的几天,疯狂争抢,得到吃的了之后就立马钻进了水底,那条鱼像是旁观者,不知道正在静静地看着什么。
赵锦玉拿了些鱼食撒在水里,又是一轮争抢,她笑笑说:“得了鱼食,吃了离开,哪懂得人的人情冷暖?只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赵锦玉的话音刚落,莫西泽这才顿了顿,停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才将鱼食全部撒进水里,他的声音像这秋天的风一样萧瑟:“您要说什么,不妨直说,拐着弯,不像您的性子。”
赵锦玉轻轻的叹着气:“你知道欣悦妈妈过来干什么的吧,她要一个说法,要你的承诺,不然,欣悦这事,就没完没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莫家也落了话柄,伤了人家女儿,怎么说,也该道个歉,怎么道歉,道歉的方式,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我莫西泽,难道是为了别人的嘴而活?”莫西泽一声反问,已经将自己的态度摆的端端正正。
赵锦玉心里有些微微着急:“你当然不是,你若是,当年就不会一时冲动把那丫头捡回来,养到现在,竟然是个祸害。”
“七七不是。”莫西泽断然,语气认真:“她和别人不同。”
“我没看出她有哪儿不同,我看不同的是,只在你心里不同!”赵锦玉气急说了一句话,却发现莫西泽的表情瞬间冰冷了下去。
“您说对了,在我心里,她的确不同,相对于我的家人,她更像是我的家人。”莫西泽皱着眉头,转过头看着赵锦玉。
赵锦玉心里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莫西泽,眼前这个儿子,他的眉眼他的身形都跟他父亲太像了,可是性格,却截然相反。
莫西泽的父亲是个很温暖的人,性格温柔,然而他,有时候实在冰冷,冰冷的会让赵锦玉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是,为什么在他的眼里,从没看见过他的温情,哪怕是叫她一声妈,都从来没有带过感情。
赵锦玉无奈的叹着气,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答应过我会和乔欣悦订婚,我相信你不是说着玩玩,只是这件事让它提前了而已,如果你不想让乔家再继续针对宋家,不想让宋七七被为难,有可能波及她的工作,那你就提早同意,那么什么事都没了,你没什么牺牲。”
赵锦玉刚才也没抱什么期望,她看出来了,莫西泽嘴上同意订婚,实则也确实是因为和谁结婚无所谓,但却一直在拖着这件事,但是刚才她那么一说,莫西泽竟然直接点头同意了。
此刻,赵锦玉突然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他同意了,她应该高兴,可是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深深的担忧。